兩人換了一個落單的人,悄然跟上,趁著他走入人數稀少的巷子中,祁不知手中掐訣,那人立時定在了原地,整個人的眼神都變得昏茫癡呆起來。
見此情景,兩人對這人是邪修的猜想頓時弱了幾分。
邪修偽裝凡人,可其到底還是修者,不太可能一下就中招了。
“師兄,接下來呢?”夢惟渝有些好奇地問道。
祁不知沒做聲,隨手施了一道隱身咒和隱匿氣息的咒法,這才拉著他一塊朝著那被定住的人走去。
待得走近了,夢惟渝頓時感覺到,那人給他的違和感更重了。
就在這時,祁不知就近細細地感知了一下此人的氣息,眉頭微皺,而后取出一枚銀針,在此人身上扎了一下。
等銀針被取出時,那上面已然黑了。
夢惟渝眼神微驚“他這是……中毒了?”
“嗯。”祁不知臉色微冷,“這是含笑怨魂毒。”
夢惟渝眼睛頓時瞪大了許多。
含笑怨魂毒!
這可是那五毒教中極為變態的一種毒,毒的不是人,而是魂。
此毒以人魂為養料、成長,壯大,在這過程中,會給人以一種精力十足,仿若新生的舒適感,同時因為此毒種在魂魄,也會給人施加惜命不舍得死的心理暗示,毒性越重,那種不想死的心理,就愈發嚴重,而后……在其愈發覺得自己虎虎生威之時,爆發致死。
在極度康健之時驟然沒命,人的魂魄便會因為心理落差過大,不甘心,而后再以此毒折磨其魂,卻又吊著不讓人死,就可以讓其生出無邊怨恨,再以怨養毒。
因為死前的那一瞬,身體的體驗也會攀登至極致,所以死者的臉上,會有笑意凝固,因此而得名。
雖說那以怨念養毒的手段,在五毒教內大同小異,可這含笑怨魂毒的歹毒,卻遠勝其他不知多少倍!
其他的怨毒,是以折磨人的靈魂為主。
而這含笑怨魂毒,卻是以誅心和折磨雙管齊下,如此一來,人的魂魄所產生的怨氣,自然也會因此而更強盛,濃烈!
也正因如此,這種毒的毒性,在五毒教的各種毒當中,也是名列前茅。
電光石火之間,夢惟渝和祁不知便是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。
眼下這人既然會中了這含笑怨魂毒,就說明,這座城中,應當是有五毒教的邪修,潛伏在此!
而且……這含笑怨魂毒,可并非是什么人都能學的,這說明在此的那邪修,來頭應當也很不一般!
大致摸清楚此人的情況,他們二人沒有久留,當即悄然離去。
而在他們走后,祁不知也是將咒給解了,那人頓時恢復清醒。
他并沒有覺察出什么異樣,只是感覺自己好像恍惚了一瞬,搖了搖頭,便又繼續往自家走去。
與此同時,夢惟渝和祁不知悄然潛行,也是陸續找到幾個落單之人。
祁不知如法炮制,最終得出的結果,也是和之前的第一人一般,都是中了含笑怨魂毒。
除此之外,兩人在這暗中觀察的過程中,也是恰好路過一位應該也是中毒了的婦女。
彼時的婦女,正滿面紅光地和身旁的人有說有笑“哎呦,我這前陣子,一直身子不適,這不,前天才找上崔神醫醫治了一番,又吃了神醫開的藥,這才短短一天,我現在啊,是渾身舒坦,甚至感覺啊,自己都變年輕了許多!”
夢惟渝和祁不知本來還只是有所懷疑的,聽到這話,幾乎是立馬就鎖定了下毒的嫌疑目標——那位身名遠揚的崔神醫。
也只有他,能夠借助著醫師身份,精準地在藥物之中,對人下毒。
既鎖定了目標,兩人也就不再拖沓,決定直接去找上那位崔神醫,探明情況之后,再將這里的事傳信回紫微山。
只不過他們二人出來乍到的,對這望月城人生地不熟,那崔神醫所在,更是不得而知。
沒辦法,夢惟渝只得使出了問路大法,隨機拉住了過路的大哥問路。
“什么?!你們要找崔神醫?”那大哥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,“你們這看起來氣色紅潤,沒災沒病的,莫不是聽聞了神醫的名氣,想要試著玩?你們這樣好玩心的,就是找了崔神醫,也只是浪費神醫和真正有需要的人的時間,崔神醫不會接見你們的!”
他撂下話之后,便是沒再多久,徑直離開了。
夢惟渝有些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,是真沒料到,自己這隨便一問路,還能被這么陰謀論地揣測一番,一時也是心緒復雜。
實在沒辦法,他只能再次找上一個看起來好說話的女子問路。
結果那女子的話語,竟是與先前的大哥如出一轍,答都不回答,便是直接離開了。
夢惟渝是真的服了,忍不住和祁不知抱怨道“不是,這兒的人怎么回事啊?難道我們看起來不像有病的,問個路都不能回答了嗎?!”
祁不知忍俊不禁“可能是你看起來太活潑健康了。”
夢惟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靈機一動,下一瞬整個人便是和沒骨頭似的身子一歪,精準倒在了祁不知懷里,一張臉也是瞬間變得蒼白起來。
同時他也不忘傳音催促道“現在這樣呢!還看起來健康嗎?”
祁不知一手攬住他的腰,內心有些好笑,面上卻還要裝出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樣。
很快夢惟渝就發現了不對勁“嘶,我這暈倒了,誰去問路?”
祁不知唇角微抽了一下,忍住了捏這小朋友臉蛋的沖動,無奈又好笑地回他“我難道沒嘴么。”
這邊兩人正傳音說悄悄話呢,那邊忽然有著一位婦女靠了過來“哎呦年輕人,你這弟弟看著很是不妙啊,要不還是趕緊找崔神醫瞧一瞧吧?”
夢惟渝“……???”
若不是還要維持自己病弱不能自理的人設,夢惟渝已經要跳起來了“這些人怎么回事啊?我正常問路就是怎么都不肯說,這看起來有事了就主動找上門來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