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不知微微頷首“有勞。”
夢惟渝在一邊看著,就見那白紙之上,忽然開始筆走龍蛇地出現了文字。
將這些文字寫下之后,祁不知又在末尾落款自己的名字,而后再次打入一道靈力匹練。
霎時間,那張白紙上的字跡,忽然向外散發出金光,而后逐漸隱沒而去。
而這張白紙,也是逐漸消解掉了。
夢惟渝將這過程全看在眼中,有些好奇“這就完了。”
祁不知“嗯,執法殿安排人趕至此處,應當還需要個幾日,我們便暫時留在此地吧。”
夢惟渝對此倒是沒絲毫的異議,這兒的事不解決好,他也實在不放心。
后續的事情有了著落,夢惟渝也是沖著那些鎮民道“各位,我們方才已經聯系了門內的執法殿,不日他們便是會趕至此處,替大家主持公道。”
“執法殿”三字一出,那柳浩等人的身子,便是劇烈地顫抖了起來。
執法殿向來以嚴苛而得名,若是他們落入到執法殿手中……
一念至此,他們本就恐慌的內心,就更是無措起來,卻因為被下了禁術,無法說出一句求饒的話。
“二位仙長是打算離開了嗎?”有人問道。
夢惟渝搖頭“在執法殿的人來之前,我們二人,都是會在此停留,所以大家不用擔心。”
所有人都是安心下來。
若是這兩個年輕的仙長直接離開,那以他們的力量,壓根無法和那幾個“仙人”對抗。
安撫完這些凡人,夢惟渝瞥了眼那正哐哐磕頭的五人,依舊有些不解氣。
這些家伙作了這么大的孽,到頭來還得是他和師兄正好來此歷練,這才發現了不對勁。
如若不然,不知道要多早晚才能發現這腌臜事。
真到了那一步,這一塊區域里,紫微山的名氣,算是徹底臭了,甚至還會隨著人口流動而逐漸宣揚出去。
若是這事恰好被別的門派的修士路過發現,大肆宣揚出去,紫微山就更是丟面,如今自查自糾自罰,倒還在可控范圍內,就算傳出去,到底還有轉圜的余地,也不至于一敗涂地。
這幾個狗屎做下的事,對于底下的凡人們,是無妄之災,而對于他們紫微山,同樣也是十分晦氣的一件事。
夢惟渝越想越氣,忍不住磨了磨牙,和祁不知抱怨道“這群王八蛋真是可惡!我們在外面打生打死,給紫微山掙榮耀和名聲,這群家伙就在背后做出這么敗壞紫微山名聲的事,這不就是在拖我們的后腿嗎?典型的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!”
祁不知點了點頭,眼神也是微冷,雖然他個人感情比較淡,可于他而,紫微山便是他們的家。
他俯視著那幾個跪拜不停的弟子,一抬手,那幾人便是停了下來。
因為修者的體質和凡人有所不同,磕頭了這么一陣,這幾人的腦門,依舊是完好無損。
祁不知輕聲道“雖然后續的事,需要執法殿的人負責,可在執法殿到來之前的懲處,也是要有的。”
柳浩等五人頓時抖得和篩糠似的。
祁不知轉而看向那些鎮民“你們去取些繩子來,將他們捆起來,掛至最高處。”
夢惟渝也是心生一計,補充道“把他們掛起來之后,你們若是不解氣,就把他們當成罪人,砸臭雞蛋還是爛菜葉,都隨你們,讓他們被千人看,萬人嘲,好好嘗一嘗被人欺凌卻又無從反抗的無力感。”
——以這些家伙所做下的惡事,光是做這些,其實依舊不足彌補一二。
這些凡人的怨氣,本就他們種下的因,如今也不過是因果輪回,報應不爽。
得了允準之后,立馬就有幾個大漢忙不迭地取來了繩子。
柳浩等五人被封鎖了靈力,又在夢惟渝和祁不知的虎視眈眈之下不敢有絲毫的違背,很順利地就給捆了起來,而后被掛在了小鎮最中心的一棵高大的老木之上。
暫時解決了柳浩等人,這件事,也就暫時告一段落。
不過看得出來,這鎮上的人們,似乎都對象和劉家深惡痛絕,如今大仇得報,他們對夢惟渝和祁不知,更是感激涕零,小鎮上如今唯一的客棧,更是將那最好的房間騰出來,專門給他們二人居住。
夢惟渝和祁不知倒也沒拒絕。
而在這之后,先前的那位包子鋪的老板,也是找上來,死活要把之前收下的錢還給夢惟渝。
夢惟渝最終沒拗過他,暫時也把錢都收下了。
不過他們二人,還是有些低估了鎮上居民的熱情,接下來的這幾日,每日都會有大媽大叔給他們捎帶東西,要么是各種蔬菜瓜果,要么是各種番薯之類的。
除此之外,也是有著不少小孩子,幾乎是成天蹲守在客棧外面。
因為這些鎮民太過熱情,夢惟渝和祁不知也就不好再露面了,大多時候都是窩在屋內,出門的時候,也是打了隱身潛伏而出。
與此同時,這座相思鎮上發生的事,也是以極快的速度向附近的城鎮傳遞而出,短短數日,便是有不少人趕至相思鎮。
他們之中,除了專程趕來看熱鬧的,也有不少是被劉家欺負過的,如今聽聞劉家和劉家上頭的仙人們沆瀣一氣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甚至還特意買上了臭雞蛋和爛菜葉等東西。
就在祁不知傳出消息的第六日,他們二人正窩在房內下棋,忽然感覺到數道氣息,正飛云掣電地對著相思鎮趕來。
夢惟渝和祁不知相視一眼“看來是執法殿的人到了。”
祁不知輕嗯一聲。
夢惟渝立馬站起身道“既然他們到了,那我們也出去吧。”
祁不知忽地輕笑一聲“這么急著出去,莫不是你發現這局棋又是死局,想趁勢抵賴不成?”
被這么明著揭穿了小心思,夢惟渝耳朵微熱,辯駁道“師兄,你怎的空口污人清白,我們出去了又不是不回來了,這盤棋就擺在這兒,它還能跑了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