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吧。
他都如此說了,夢惟渝便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起來。
不過光自己這么一個人吃,也沒什么意思,尤其是自己還是不出力,坐享其成的那個。
很快夢惟渝也想到了個注意,放慢了咀嚼速度,在祁不知把剝好的栗子遞過來之時,他開口“你剝得太快了,我還沒吃完呢,要不你自己吃吧。”
因為嘴里還有東西,他的聲音有些含糊。
祁不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把戲,眼中劃過笑意,也不戳破,默默地領了小朋友的這份情。
因為要吃東西,所以夢惟渝沒怎么有開口的機會,而祁不知則是話不多,一時間,結界之內,就安靜了下來。
只剩下剝栗子殼的輕微動靜,以及祁不知手臂來回擺動之時,帶起的細微水花聲。
在這份恬靜之下,結界之內的氣氛,變得歲月靜好了起來,仿佛時間,都是在此刻,變緩了下來。
時間就這么在二人無聲而默契的相處下悄然流逝。
在祁不知細致周到的投喂之下,夢惟渝甚至都沒注意到,祁不知體內的那股寒氣,早已經停止下來。
祁不知察覺到了,卻也沒開口提醒。
他藏了份私心。
正如受寒氣所擾,冷了一輩子的人,遇到了可供自己取暖的大火爐一般,此刻的他,也是如此的想法。
如若能這么抱著夢惟渝,直到永遠,什么都不做,他也是樂意的。
過分恬靜的氣氛,會讓人不自覺放松下來,再加上有祁不知這個靠山在,夢惟渝這會兒渾身放松,睡意竟不知不覺地席卷而上。
因為困了,夢惟渝神思倦怠,在祁不知把栗子遞過來之時,沒注意分寸,連栗子帶手指一并都給咬了。
他一個激靈,勉強從困倦中掙扎著清醒過來。
祁不知含笑的聲音從后方響起“牙口不錯。”
夢惟渝順著一瞧,他剛剛下口的時候,壓根沒控制好力道,此刻祁不知的手指上,有了一道極清晰的咬痕。
夢惟渝本就是困倦,再加上自己理虧,他瞧著那一截手指,鬼使神差地向前探,將那截手指含進嘴里,輕輕地舔了舔。
做完這些,夢惟渝的剩下一半的神思終于是頃刻間醒轉。
我他娘這是在做什么?
他趕緊放開祁不知的手指,干巴巴地說“這樣就不會疼了。”
祁不知很輕地嗯了聲。
在夢惟渝看不見的后方,青年的耳朵,微微泛起了點紅意。
祁不知眼眸微垂,落在面前那好聳的墨發馬尾之上,暈開的笑意之中,也是藏著無奈之色。
他竟然,被小朋友無意識的“調戲”到了。
因為這出小意外,夢惟渝倒是又恢復了清醒,在祁不知把栗子都剝完吃下之后,他眼神微微一凝。
結界之外,有著一道莫名的威勢掃蕩而開。
雖然結界似乎自帶一些屏蔽的功能,可這突破的動靜,還是比較明顯的。
夢惟渝這才發現,在不知不覺間,天色已經變了。
所以剛剛他沉迷栗子期間,到底過去了多長時間?
祁不知體內的寒氣爆發,又是什么時候停止的?
夢惟渝對這,通通一概不知。
自己之前的那么長一段時間里,竟然就這么樂不思蜀地賴在祁不知的懷里。
也不知道為什么祁不知不提醒他。
夢惟渝也沒功夫去問,快速地道“師兄,想來他們應該也休整得差不多了,我們也該收拾起身了吧?”
祁不知輕嗯了聲,聽不出情緒,輕輕地放開了他。
夢惟渝并沒有注意到祁不知的聲音有什么不對勁,他從祁不知的懷里站起,飛掠出水桶,然后又很快地落了回來。
“噗通!”
他落回來的架勢太猛,帶起水花四濺。
還沒來得及起身的祁不知被糊了一臉水,他啞然失笑,按住了這毛毛躁躁的小朋友“怎么了?”
夢·小朋友·惟渝縮在桶中,再次確認了一遍“師兄,這結界,外面的人真的看不到嗎?”
許是那弟子完成了突破,其余人也都休整完畢,所以大部分的人,都在往結界方向看,他剛剛飛出去的時候,正好看到他們投射過來的視線。
那一瞬間,夢惟渝總有種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裸奔的錯覺,趕緊溜了回來。
祁不知微微頷首“自然。”
夢惟渝這才稍微放心了些,他看著祁不知“那……我們一起出去吧。”
祁不知瞧著他貓著腰站在水桶中,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樣,視線忍不住在他身上流轉。
青年的視線實在太過直白,夢惟渝下意識地伸手想替自己遮擋一下,一想到剛剛都看過了,這才生生止住了動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