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把手里的信封往前遞了遞,聲音帶著點倔強:“阮總,這一千塊是我的一點心意,獎金我真的不要。我做公益不是為了錢,就是想幫襯幫襯真正有困難的人。”
阮清禾沒接信封,反而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紅包,塞進女孩手里:“獎金是承諾,公益是心意,這是兩碼事。你提供的線索幫我們端了整個騙捐團伙,這五千塊你必須收下。至于你的捐款,我讓財務登記入賬,會給你開捐贈證明。”
女孩還想推辭,李娟在一旁勸道:“小周,你就收下吧。阮總最講原則,承諾過的事絕不會改。你的捐款我們會用在刀刃上,幫你資助一個像你當年一樣的女孩。”
原來女孩叫周婷,小時候也是靠公益基金資助才讀完高中。她紅著眼眶收下紅包:“那謝謝阮總。對了,我還有件事想提醒你們,我最近在公益群里認識一個叫劉翠花的女人,她總打聽清禾基金的審核流程,還問‘能不能找關系走捷徑’,剛才我來的時候,看到她在基金門口徘徊,手里也拿著申請材料,你們可得留意著點。”
阮清禾眼神一沉:“她多大年紀?穿什么衣服?申請理由大概是什么?”
“五十多歲,穿件洗得發黃的藍布褂子,手里攥著個塑料袋,聽她跟別人念叨,好像是孫子得了重病要籌錢。”周婷回憶著,“她說話有點顛三倒四,一會兒說孫子在市兒童醫院,一會兒又說在省醫院,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。”
阮清禾立刻對李娟說:“你去接待室盯著,要是她進來申請,先別聲張,按新流程讓她填資料,重點核實醫院信息和親屬關系,我現在聯系市兒童醫院和省醫院的朋友,讓他們幫忙查有沒有符合條件的患兒。”
周婷走后沒十分鐘,李娟就發來消息:“阮總,劉翠花來了,申請十萬塊捐款,說孫子得了地中海貧血重癥,要做骨髓移植,材料帶了一大堆。”
阮清禾快步走到接待室門口,透過玻璃往里看。劉翠花坐在沙發上,背挺得筆直,手里緊緊攥著一個塑料袋,里面裝著一沓紙。她穿著藍布褂子,褲腳沾著泥點,臉上刻滿皺紋,看起來確實像個走投無路的農村老人。
李娟正拿著她的材料翻看,看到阮清禾進來,悄悄把材料遞過去。阮清禾接過一看,里面有市兒童醫院的診斷證明、住院記錄、骨髓配型報告,還有村委會開的貧困證明,甚至還有一張五歲男孩的照片,照片上的孩子臉色蒼白,看起來確實病弱。
“劉阿姨,”阮清禾坐在她對面,語氣溫和,“您孫子叫什么名字?住院多久了?主治醫生是誰?”
劉翠花立刻抹起眼淚,聲音哽咽:“叫王小寶,住院快三個月了,主治醫生姓陳,叫陳醫生。阮總,您看看這診斷證明,醫生說再不做移植就來不及了,可手術費要三十萬,我們家砸鍋賣鐵也湊不夠啊!”
她說著就往地上跪,阮清禾連忙扶住她:“阿姨您別這樣,我們核實情況后會盡快給您答復。不過按流程,需要和您孫子的主治醫生通個電話,確認一下病情和治療方案,您看可以嗎?”
劉翠花的眼淚頓了一下,隨即又流下來:“可、可陳醫生今天休息啊,我早上還去醫院了,沒見到他。要不我給您他的手機號,您明天再打?”
“不用等明天,我認識市兒童醫院血液科的主任,他肯定知道陳醫生的情況。”阮清禾拿出手機,假裝要撥號,“我問問主任,王小寶的病情到底怎么樣,看看能不能幫您申請醫院的減免政策。”
這話一出,劉翠花的眼神明顯慌了,伸手想按住阮清禾的手機:“阮總,不用麻煩主任了!陳醫生說了,病情要保密,不能隨便跟外人說!”
“主任不是外人,他是血液科的負責人,所有重癥患兒的情況他都清楚。”阮清禾避開她的手,按下了免提鍵。電話很快接通,阮清禾開口道:“張主任,您好,我是清禾基金的阮清禾,想向您核實一個患兒的情況,叫王小寶,五歲,診斷為地中海貧血重癥,主治醫生姓陳。”
電話那頭的張主任頓了一下:“阮總您好,我們血液科最近三個月根本沒有叫王小寶的患兒,也沒有姓陳的主治醫生負責地中海貧血的病例。是不是醫院名字搞錯了?”
劉翠花的臉“唰”地一下白了,搶過阮清禾的手機就掛了:“肯定是你打錯了!我孫子在省醫院!不是市兒童醫院!”
“那您剛才說在市兒童醫院住院三個月。”阮清禾看著她,眼神里帶著嘲諷,“而且您的診斷證明和住院記錄都是市兒童醫院開的,公章還在上面呢。”
“我、我記錯了!”劉翠花手忙腳亂地收拾材料,“我孫子在省醫院,這些材料是我托人開的,可能搞錯了!阮總,我先回去拿省醫院的材料,再來找您!”
她剛站起來,張姐就帶著兩個警察走進來。看到警察,劉翠花的腿一軟,癱坐在沙發上。
“劉翠花,對吧?”張姐把一份打印出來的資料放在桌上,“我們查了,你根本沒有孫子,你兒子結婚十年都沒孩子。你手里的王小寶是鄰村王老漢的孫子,人家根本沒生病,你偷偷拍了人家的照片用來騙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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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料上是劉翠花的戶籍信息,她兒子名下確實沒有子女。下面還有一張照片,是劉翠花偷偷拍王小寶的場景,背景里還有她的藍布褂子。
“不可能!你們偽造證據!”劉翠花嘶吼著,抓起桌上的水杯就往張姐身上砸。警察立刻上前按住她,她還在掙扎:“我沒有騙捐!我孫子就是病了!你們憑什么抓我!”
“憑你偽造醫療證明和貧困證明,涉嫌詐騙。”一個警察拿出手銬,“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,你和之前被抓的張老三是同伙,他負責偽造證件,你負責裝可憐騙捐,騙到的錢你們五五分賬。張老三已經把你供出來了!”
劉翠花的臉瞬間沒了血色,聲音都變調了:“那個老東西!他竟然出賣我!”
“不止出賣你,他還說了,你們還有三個同伙,分別在城東、城西和城南的公益基金申請騙捐,目標都是十萬塊以上。”阮清禾看著她,“你要是主動交代同伙的名字和住址,警方可以從輕處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