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清禾剛把柳玉容送回花店，車子還沒停穩在舒氏集團樓下，助理林薇就踩著高跟鞋快步跑過來，拉開車門時臉色發白：“阮總，出事了！國外那家xyz公司的代表突然到訪，堵在會議室里不肯走，說要跟您談收購的事。”

阮清禾皺眉，解安全帶的動作沒停：“收購？我們沒收到任何提前溝通的函件，他們怎么直接闖進來的？”

“保安攔不住，為首的那個叫杰克的代表，直接亮了跟咱們幾個大客戶的合作意向書，說要是您不見，他們就立刻跟那些客戶簽排他協議。”林薇遞上一份文件，“這是他們剛留下的收購方案，條件苛刻得離譜，只給市場價的三分之一，還說不答應就……”

“就怎么樣？”阮清禾接過文件，掃了一眼標題就往辦公樓走。

“就讓舒氏在一個月內徹底退出海外市場。”林薇快步跟上，聲音壓得極低，“他們還帶了幾個記者，就在會議室外面等著，明顯是早有準備。”

阮清禾腳步一頓，轉頭看向林薇：“通知法務部和公關部負責人，三分鐘后到一號會議室。另外，把咱們跟歐洲、東南亞合作方的長期合同副本備好，尤其是那些有違約賠償條款的。”

林薇立刻點頭，拿出手機開始發消息。阮清禾整理了一下西裝領口，推開了一號會議室的門。

會議室里煙霧繚繞，幾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坐在主位，為首的杰克穿著昂貴的定制西裝，手里把玩著鋼筆，看到阮清禾進來，連起身都沒動，只是抬了抬下巴：“你就是舒氏的新老板？比我想象中年輕，也……太嬌小了點。”

他身邊的助理嗤笑一聲，用中文陰陽怪氣地說：“杰克先生是xyz集團亞太區總裁，跟你們舒氏這種級別的公司談判，已經是給足了面子。阮總還是趕緊坐，別讓杰克先生等急了。”

阮清禾沒理他，徑直走到主位對面的椅子上坐下，把收購方案往桌上一扔：“這份方案，我看都不用看。三分之一的市場價收購舒氏，杰克先生是覺得我們舒氏沒人了，還是覺得中國企業好欺負？”

杰克終于放下鋼筆，身體前傾，眼神里帶著傲慢：“阮總，話別說得這么難聽。xyz在全球二十多個國家都有分公司，技術和資金都不是舒氏能比的。你們現在的海外市場份額，不過是我們沒騰出手來搶而已。”

他從文件夾里拿出一份報表，推到阮清禾面前：“這是你們近半年的海外銷售數據，增長率已經開始下滑。我給的價格雖然低，但至少能讓你們體面退場。要是等我們動手，舒氏可能連本金都收不回來。”

法務部總監張律師剛好進來，掃了一眼報表就冷笑：“杰克先生，這份數據是偽造的吧？我們舒氏歐洲區上個季度的增長率是百分之三十五，比去年同期還高十個點，這份報表上寫的百分之五，是把我們的退貨率算進去了？”

杰克的臉色變了變，隨即又恢復了傲慢：“數據真假不重要，重要的是結果。我已經跟你們的幾個大客戶談過了，只要我點頭，他們明天就會跟舒氏解約。到時候，你們的生產線就會全部停擺。”

“哦？”阮清禾拿起手機，點開免提，撥通了歐洲最大合作方的電話，“托馬斯先生，我是阮清禾。剛才有位杰克先生說，您明天要跟我們舒氏解約，是嗎？”

電話那頭傳來托馬斯驚訝的聲音：“杰克？那個xyz的總裁？他昨天確實找過我，但我已經明確拒絕了。我們跟舒氏的合同還有三年，而且違約金高達一千萬歐元，我怎么可能跟他簽協議？阮總，你別聽他胡說！”

阮清禾把手機往桌上一放，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：“杰克先生，聽到了嗎？托馬斯先生不僅不會解約，還會跟我們續簽明年的合同。要不要我再給東南亞的李總打個電話，讓他也跟你解釋解釋？”

杰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，他沒想到阮清禾會當場打電話核實。旁邊的助理立刻開口：“就算他們不解約又怎么樣？我們xyz有的是錢，大不了跟你們打價格戰！我們把同類產品降價百分之五十，我看誰還會買舒氏的東西！”

“降價百分之五十？”阮清禾笑了，從林薇手里拿過一份文件，扔到杰克面前，“這是你們xyz公司去年的財務報表，我托人從你們總部所在地的工商部門調出來的。你們的毛利率只有百分之三十，要是降價百分之五十，每賣一件產品就虧百分之二十，杰克先生是想讓xyz亞太區今年虧損退市嗎？”

杰克猛地站起來，手拍在桌子上：“你敢調查我們公司！”

“彼此彼此。”阮清禾靠在椅背上，眼神冰冷，“你們帶著記者堵在我公司門口，偽造數據威脅我，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？倒是杰克先生，我聽說你們xyz在澳洲的工廠，因為環保不達標被罰款了兩千萬美元，現在還在停業整頓，要是這個消息傳出去，你們的股價會不會跌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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杰克的臉色徹底變了，澳洲工廠的事是xyz的機密，除了總部高層沒人知道，阮清禾竟然能查出來。他身后的幾個下屬也開始交頭接耳，顯然沒料到這個年輕的中國女老板這么不好惹。

“就算你知道又怎么樣？”杰克強裝鎮定，“我們xyz有的是人脈，只要我跟你們國內的監管部門打個招呼，舒氏的幾個新項目就別想通過審批。到時候，你們連國內市場都保不住！”

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阮清禾，她猛地站起來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，震得杯子里的水都濺了出來：“杰克先生，這里是中國，不是你們xyz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！監管部門是按規章制度辦事，不是你用來威脅人的工具！你要是敢濫用關系搞小動作，我現在就給商務部打電話，讓他們查查你們xyz在中國的所有業務！”

會議室外面的記者聽到里面的動靜，紛紛湊到門口，想往里看。林薇立刻上前攔住，公關部總監趁機跟記者們解釋：“只是正常的商業談判，有些分歧而已，麻煩大家稍等一下。”

杰克看到門口的記者，知道今天的威脅沒用了，要是鬧大了，對xyz的聲譽也不好。他深吸一口氣，重新坐下：“阮總，看來你是鐵了心不接受收購。那我們換個方式，我給你們投資，占股百分之六十，由我們xyz派團隊來管理舒氏，怎么樣？”

“占股六十？還派團隊管理？”張律師嗤笑，“杰克先生，你怕是沒搞清楚狀況。舒氏現在的市值是五百億，你們xyz亞太區的市值也才八百億，你拿什么來投資？就算你能拿出錢，我們阮總也不可能把舒氏的控制權讓出去！”

阮清禾拿起桌上的收購方案，撕成兩半：“杰克先生，我明確告訴你，舒氏不會賣，也不需要你們的投資。要是你們想公平競爭，我隨時奉陪，但要是敢用不正當手段，我阮清禾奉陪到底！”

杰克的臉漲得通紅，他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施壓，會被阮清禾徹底粉碎。他猛地站起來，指著阮清禾的鼻子：“你會后悔的！我會讓你們舒氏付出代價！不出一個月，你們的海外市場就會全部崩盤，國內的合作方也會跟你們解約！”

“我等著。”阮清禾也站起來，走到杰克面前，身高比他矮一個頭，氣勢卻絲毫不輸，“不過我提醒你，要是舒氏的業務受到任何不正當的打壓，我會立刻起訴xyz，到時候你們不僅要賠償損失，還會被列入中國市場的黑名單，永遠別想進來。”

杰克氣得渾身發抖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他身后的助理想上前，被張律師攔住：“杰克先生，請你們離開吧，我們阮總還有別的會議要開。”

杰克狠狠瞪了阮清禾一眼，轉身就走，走到門口時，突然停下腳步：“阮總，你別太得意。我已經跟你們舒氏的一個老股東談好了，他手里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，很快就會轉讓給我。到時候，我就是舒氏的股東，有權利參與公司決策！”

阮清禾挑眉，她知道杰克說的是前幾天一直跟她作對的周經理的舅舅，那個持有舒氏老股的退休股東。她冷笑一聲：“百分之十五的股份，連董事會都進不去，杰克先生要是想當小股東，我歡迎。不過我提醒你，那個股東的股份，早就被法院凍結了，因為他牽扯到十年前的一樁貪污案，你要是敢買，小心引火燒身。”

杰克的腳步頓住，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阮清禾。他跟那個老股東談的時候，對方根本沒說股份被凍結的事。要是真有貪污案，他要是買了股份，不僅拿不到控制權，還會被牽扯進官司里。

“你……你騙我！”杰克咬牙切齒地說。

“是不是騙你，你去查一下就知道了。”阮清禾揮了揮手，“林薇，送杰克先生出去。另外，把那個老股東的涉案資料發給杰克先生的郵箱，讓他看清楚再做決定。”

林薇應聲上前，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。杰克狠狠瞪了阮清禾一眼，帶著下屬狼狽地走了。會議室里的記者見沒熱鬧可看，也被公關部總監打發走了。

等人都走光了，張律師才松了口氣：“阮總，您早就知道他們會來？連對方的底牌都摸得這么清楚。”

“三天前就收到消息了。”阮清禾喝了口溫水，“霍廷州在海外有眼線，xyz想進入中國市場，第一個目標就是我們舒氏，他早就把對方的資料發給我了。剛才那個老股東的事，也是他查到的。”

林薇驚訝地說：“原來霍總早就幫您準備好了？那剛才您怎么不直接說，嚇嚇那個杰克？”

“沒必要。”阮清禾靠在椅背上，揉了揉眉心，“霍廷州的人脈是他的，我舒氏的底氣，得靠自己。要是每次都靠他，以后別人只會說我阮清禾是靠男人上位。”

張律師點頭贊同：“您說得對。不過阮總，杰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，他剛才放了狠話，說不定真會用別的手段打壓我們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阮清禾睜開眼，眼神里帶著冷意，“通知下去，所有海外分公司立刻自查，尤其是產品質量和物流環節，別給對方留下把柄。另外，聯系國內同行業的幾家大公司，我要跟他們談談合作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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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合作？”林薇不解，“您是想聯合國內公司一起對抗xyz？”

“沒錯。”阮清禾拿出筆，在紙上寫下幾個公司的名字，“xyz想一口吞下中國市場，肯定會損害這些公司的利益。我們聯合起來，形成聯盟，他就算再厲害，也不可能同時對付這么多家公司。”

張律師眼睛一亮：“這個主意好！要是能形成聯盟，我們不僅能保住自己的市場，還能趁機拓展份額。我這就去聯系這些公司的法務部，先探探他們的口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