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盈月拿著合同在安靜的走廊上,目光不經意掠過那間蘇妄曾特意為她準備的臥室房門。
上次她已讓阿澤他們將所有物品搬離,此刻卻莫名生出好奇。
那房間如今會是什么模樣?
纖手輕推,房門開啟。
眼前的景象讓她微微一怔。
房間不僅維持著原樣,甚至被重新精心布置過。步入室內,推開衣帽間的門,果然見到里面又被各式當季的華服與配飾填滿。目光轉向床頭柜,那上面赫然擺放著一個銀質相框,里面嵌著她的照片。
這一切,都讓這間臥室依然彌漫著一種屬于她的氣息。
她的視線最終落在枕頭上,有個東西半掩在薄被下。
走近,伸手將其拿出來。
竟是蘇妄送她的鎏金音樂盒。
怪不得上次整理時怎么也找不到,原來一直在這里。
“月大小姐,”福伯的聲音在門外恭敬響起,輕敲了敲敞開的房門,“榮少讓我上來看看。”
萬盈月轉過身,舉起手中的音樂盒:“福伯,這音樂盒為什么會放在枕頭上?”
福伯和藹笑道:“是爺安排的。他說,音樂盒白天在這間屋里睡覺,晚上回來,再親自將它接回自己臥室,一同安寢。爺說,這是月大小姐您吩咐過的,讓音樂盒睡在這里。”
給音樂盒蓋好被子睡覺?!
萬盈月握著微涼的金屬盒子,一股難以喻,混合著訝異與悸動的暖流悄然漫過心田。那個在外人面前冷漠矜貴的男人,竟會如此認真踐行她一句或許連自己都忘記的戲。
她竟有點被蘇妄這近乎偏執的純真,可愛到了。
所以,從小她就覺得,蘇妄真得很乖,很聽話。
這份根植于漫長歲月的認知如此理所當然,讓她從未想過,蘇妄那樣清冷難馴的一個人,并非生性溫順,溫柔與乖順從來獨屬于她一人。
他所有原則與底線,都只為她一人。他的乖張與狠戾在面對世界時展露無遺,唯獨在她面前,心甘情愿收斂所有鋒芒,俯首稱臣。
*
蘇家門口,兩家首車等在門口。
榮祖耀賤兮兮要跟上萬盈月的車,萬盈月回身看他,“不是著急簽合同嗎?”
“不差送你這段路。”他答得漫不經心,手已經拉開銀云車門,示意萬盈月上車。
“大佬!對方是瑞士鐘表商!最重視的是時間啊!”
“讓他等去吧。”榮祖耀扯出一個混不吝的笑。
“榮祖耀!”
榮祖耀也不再逗她,拿出個邀請函,“姑母和姑父晚上在英軒弄了個古董品鑒會,我在那等你啊!honey!”他壞笑一下,故意打趣,“你得不得閑,都得來啊!”
話落,在萬盈月笑罵聲中,鉆進自己的車,引擎轟鳴聲中,降下車窗,邊對她揮手邊一臉欠揍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