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丫頭,明明在情感上就是想靠近阿妄,嘴上卻偏要別扭。
只盼著萬盈月這次是真的動了心,而不是又一場心血來潮的游戲。否則,恢復記憶的蘇妄,怕是再也經不起這般若即若離的折磨。
*
蘇妄處理完手頭緊要的公事,便急匆匆趕往皇后戲院。
打頭的白色銀云轎車,后跟著一列幻影車隊,在皇后戲院門口穩穩停駐時,時針剛好指向六點整。
蘇妄在車后座看向后視鏡,鏡中男人劍眉星目,額前碎發被精心向后梳起,下頜線如雕刻,只是耳尖泛起的淡粉,泄露了刻意維持的平靜下,那份不為人知的緊繃。
他用指腹輕輕撫平鬢角,確認發型一絲不茍,才拿起那束精心挑選的粉色玫瑰,長腿邁出下車。
頎長的身影剛邁出兩步,又折返回來,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掉,扔進車內。
只穿著里面的定制馬甲和熨帖的白襯衫。剪裁精良的淺咖色馬甲,完美勾勒出寬肩窄腰的挺拔身形,搭配同色筆挺的長褲,更顯雙腿修長。
剛走到戲院門口,目光掃過光可鑒人的玻璃大門映出的身影,似乎覺得只穿馬甲略顯隨意。
又立刻讓跟在身后的高進將外套取回,重新穿上,系上一顆紐扣,瞬間又添了幾分矜貴疏離。
在等待的間隙,瞥見門口有個推車叫賣蜜餞的小販,走過去要了一包陳皮梅。付錢時,蘇妄直接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千元大鈔遞給小販。
高進在一旁想阻攔,搶著給零錢,卻根本來不及。
蘇妄將小小油紙包放入外套口袋,嘴角不自覺彎了彎。
萬盈月最愛吃的這類蜜餞。
這并非他第一次和萬盈月看電影,可不知為何,此刻蘇妄的心跳得異常快,手心甚至沁出薄汗。一種陌生混合著激動與緊張的期待感,緊緊攫住了他。
他甚至不確定她究竟會不會來,但心底卻莫名被一種興奮的期待充盈著。
到了七點一刻,隨著時間的逼近,那份緊張感愈發強烈。
然而,也正是在這個時刻,一種不祥的預感悄然浮現。
她大概不會來了。
失落的陰霾漸漸籠罩心頭,取代先前的興奮。
散布在戲院門口、路邊的蘇家保鏢們,也都暗自焦急,不斷觀察著四周。
高進更是急得滿頭大汗,拿著大哥大不停撥打阿澤的電話,卻始終無人接聽,連call機也一直沒覆call。
蘇妄原本挺拔如松的站姿,漸漸維持不住。他走到門廳旁的長椅邊,有些頹然坐下,將那束粉色玫瑰輕輕放在身側,微微垂下頭。
他死死盯著腕表上的指針,看著它一格一格挪向7點25分。
不會來了。
蘇妄安慰自己,她很忙的,昨晚丟下宮宴卿陪自己游車河,已是恩賜。
今日抽不出空,實屬正常。
自己只是個追求者,沒有資格要求那么多,on沒有必要一定要回應我。
而且,龍少卿還活著,她不來也是對的。那是她的小少爺,她念想了三年的人,如今活著回來,還成了她的未婚夫。
想到這里,一股尖銳的絕望幾乎要將他刺穿。
他痛苦地閉上雙眼,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瘋狂嘶吼:可我也是你的妄仔啊!
“妄仔!”
一聲清脆熟悉的呼喚,宛若一道熾亮的光,驟然劈開所有的沉寂與陰霾。
蘇妄猛地睜開雙眼,心臟在那一刻像是掙脫所有束縛,瘋狂撞擊著胸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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