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身后,阿澤、阿鬼以及高進和幾名蘇家保鏢亂作一團,仍在徒勞地拉扯勸阻。
顯然是萬家保鏢拼盡全力,卻依舊沒能攔住,這位顯然已失控的蘇家少爺。
“大小姐,抱歉,”阿澤喘著粗氣,額上沁著薄汗,語氣里滿是未能盡責的懊惱,“我們沒攔住蘇少。”
萬盈月目光在蘇妄狼狽的身上停留一瞬,如同掠過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,隨即淡然移開。語氣平靜無波,聽不出絲毫情緒:“你們先出去。”
房門輕輕合上,臥室里靜得能聽見窗外藤蔓隨風輕晃的聲響。
萬盈月當蘇妄不存在,自顧自坐在梳妝臺前,指尖輕撫過首飾盒中的件件珠寶,將一對翡翠耳墜貼在耳際比試。
蘇妄凝視著萬盈月的側影,深邃的眼眸中翻涌著復雜的情感。他英挺的眉宇微微蹙起,眼眶漸漸泛紅,喉結輕輕滾動。
“月兒。”
一聲極輕帶著顫音的呼喚,突兀的打破了室內的寂靜。
那聲哽咽,裹挾著太多難以喻的情緒,脆弱得不像出自蘇妄之口。
萬盈月撥弄珠寶的手指驟然停頓。
“啪”一聲合上首飾盒,美艷的臉上,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。
“月兒”是童年時期,蘇妄對萬盈月說的第一句話,也是很長一段時間里,唯一的一句話。
小時候的蘇妄,沉默得像個精致的人偶。
剛學會說話、口齒不清的萬盈月卻像只小麻雀,整天圍著他顛三倒四念念,可他從不回應。
小小的萬盈月曾鍥而不舍的教他:“囡囡!月月!乖女!文!(粵語發音on)”
她不知道“文”是錯的英文名發音,只覺得念著好玩。
可無論她說多少遍,那個長得像瓷娃娃一樣的小男孩,都只是睜著黑葡萄似的眼睛,一聲不吭。
她終于泄了氣,覺得這個漂亮哥哥不喜歡自己,賭氣不再理他。
而那個一向沉寂的小蘇妄,卻第一次顯出無措,只會笨拙固執地跟在她身后。
直到第三天,萬盈月依然不理他,甚至見到他,小短腿就開始跑。
小蘇妄情急之下,追上她,擋在她身前,從喉嚨里艱難擠出,生澀而清晰的:“月兒。”
此刻的萬盈月站起來,極其緩慢轉過身。
她的目光對上蘇妄的視線。
他站在那里,眼眶濕潤泛紅,那雙總是盛著冷傲的眼睛里,此刻盛滿混亂的激動與失而復得。
他恢復記憶了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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