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盈月與宮宴卿這對組合的出現,立刻吸引全場目光,引來一片低低的贊嘆。
“萬小姐與宮先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。”
“是啊,真是男才女貌,宛若一對璧人。”
贊美之聲不絕于耳。
霍寒站在二樓的包廂門口,目光溫和落在萬盈月身上,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。然而,當他抬眼時,卻看見不遠處的陰影里,商錦良正端著酒杯,眼神復雜,也注視著樓下那耀眼的身影。
萬盈月被宮宴卿攬著,試圖稍微分開些距離,卻被他手臂的力量箍得更緊。她不得不低聲警告:“宮宴卿,占便宜沒夠是吧?”
“我摟著自己的未婚妻,不是天經地義?”宮宴卿理直氣壯低聲回應,嘴角噙著壞笑。
“objection!(反對!)”
“反對無效。”宮宴卿見她似乎真要惱,立刻見好就收,湊近她耳邊,壓低聲音哄道:“honey,去那邊安靜點,我好好給你講講那位辮子王爺的來龍去脈,保證比你聽戲還有趣。”
萬盈月八卦心被勾起,任由宮宴卿護著自己穿過人群。徑直推開鎏金玻璃門,帶著她踏上星空下的露臺。
夜風拂過她的裙擺,宮宴卿突然俯身,結實的手臂輕托住她的腰肢,稍一用力便將人舉到寬大的石雕欄桿上坐穩。
萬盈月習慣地扶住他寬厚的肩膀,白色平底皮鞋在空中微微晃動。
宮宴卿后退半步仰頭望她,月光為他痞帥的輪廓鍍上銀邊。此刻,更像虔誠的信徒在注視他的女神。
萬盈月垂眸睨他,宮宴卿按住她晃動的腳腕,開始避重就輕,講述趙祺的背景。
趙祺是當年軍閥辮帥趙元的后代。
當年島國戰敗撤離,清帝被迫從東北襄平出逃至天津衛,躲入荷蘭使館尋求庇護,恰逢趙元早年復辟失敗失勢,與之巧合躲在同一處,終圓了趙元多年愿望,每日早起給皇帝請安。
后租界被取消,使館人員撤離。
趙元便帶著清帝以及一批誓死效忠的滿清遺老遺少,遠渡重洋躲到南洋,并在那里建立起一個與世隔絕,延續舊制的小朝廷,至今仍在運作。
而趙祺,則世襲“忠勇親王”的爵位,至今仍忠心耿耿,供養著如今的“清帝”。
“god!這也太忠心了吧?”萬盈月對這種另類忠誠,不禁生出些感嘆。
“其實,”宮宴卿端起侍應生送來的果汁,遞給萬盈月,“現在那個南洋小朝廷里,還有你們萬家的親戚。當年你曾祖母的哥哥,顯開王爺,也跟著一起到了南洋。如今他的后代,還有很多人在那邊。”
“打住!”萬盈月接過果汁,眼神制止,“外公可講過,曾祖母不想再認那些所謂皇親國戚!當年被迫被她姐姐逼到東北,和祖上分開,曾祖母恨死這些妄想復辟的人。”
宮宴卿故意湊近了些,壓低聲音嚇唬她:“所以不想被他綁回南洋做格格,今晚就乖乖在我身邊。”
“你叫他王爺,感覺像在叫蘇妄。嘿嘿。”萬盈月捂嘴偷笑。
宮宴卿醋意翻涌,但面上依然掛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痞笑,只是眼底溫度降了幾分:“怎么什么事都能想到他?你未婚夫我,哪里比他差?!從小到大他都不愛說話!你不覺得他無趣悶得慌嗎?!”說完,將她喝過的果汁,隨手放到一邊。
萬盈月毫不退讓迎上他的目光,唇角一勾:“你貪圖富貴,算計分明。還有臉和你一起長大的人相提并論!無厘頭!”
不遠處的蘇妄,將萬盈月與宮宴卿親密笑談的畫面,盡收眼底。
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冰刃,瞳孔深處有駭人的風暴急速凝聚,卻又在眨眼間被強行壓下,恢復成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。
他極其輕微調整站姿,肩膀打開,將整個身體的正面,不偏不倚朝向那兩人的方向,這是一種下意識充滿審視和壓迫感的姿態。
修長有力的腿邁進,從身旁侍應生的銀盤上,優雅端起一杯新斟的香檳,臉上掛起一副無懈可擊,卻冷冰冰的商業式面容,徑直走向那對在旁人眼中的“璧人”。
蘇妄穿著一身極其挑人,卻被他完美駕馭的水粉色三件套西裝,頭發一絲不茍梳成背頭,通身散發著一種兼具貴氣與壓迫感的氣場。
他手拿香檳杯,目光首先銳利落在宮宴卿身上,如同冰冷的審視,隨后才緩緩轉向萬盈月,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,冷冽開口:“萬小姐,打擾二位,打個招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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