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位公子頓時像被燙到似的,齊刷刷起身往外走。
阿九背著她,緩緩將她放進浴缸。
氤氳水汽中,萬盈月眼神變得興奮而銳利:“阿九,給傅老送份大禮。”
*
傍晚時分,夕陽與黑夜在天際線撕扯出一片血色。
五人沉默倚在天臺欄桿邊,指尖的香煙在暮色中明滅。
橙紅的光點映照著他們深邃的輪廓,煙霧繚繞間,恍若重現少年時代課后相約的光景。
歲歲年年,他們便是這般并肩而立,候著那抹身影自校門而出,見證她從稚童至少女的蛻變。
往昔喧囂與今時沉寂在此刻重疊,時光仿若凝滯于這光影交錯間。舊日嬉鬧、爭執、歡笑的片段,如西洋影戲般在腦海中流轉。
煙絲燃灼的細微聲響,與遠處城郭的市聲交織,竟譜出一曲別樣靜謐。
唯有蘇妄,在這片沉寂里,心頭翻涌著抑制不住的驚喜。
失憶后,他像漂浮在迷霧里,對周遭一切都感到陌生而疏離,直到從宮宴卿口中擲出“青梅竹馬”這個詞時,他才恍惚抓住一絲真實的錨點。
原來,自己和萬盈月早已在漫長的時光里緊緊纏繞。
難怪初見時就覺得她熟悉,難怪會下意識護著她,難怪失憶后仍會為她失控。
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,震得耳膜生疼。
這種悸動太過熟悉,原來身體早已認了主,只是大腦忘了記錄。
他垂眸望著指尖的煙蒂,煙霧模糊了精致卻冷冽的側臉。疏離淡漠的表象被某種偏執的熾熱取代,藏在眼底的瘋狂悄然滋生。
對她心動,從來都是必然。一見定會鐘情,靈魂在替記憶愛她。
宮宴卿用拇指摩挲著手杖,嘴角掛著不羈的笑容。
他們當然還是兄弟,只要安分守己。
蘇妄只是用臉迷惑,榮祖耀插科打諢卻懂得分寸,勝金棠沉默守護始終保持著距離,這樣的局面,他尚可容忍。
若是他們永遠記得這個道理,萬盈月身邊的位置只能是他。
那么年少時的情誼,倒也不是,不能繼續維系。
勝金棠倚在天臺欄桿邊,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晦暗不明。
真是諷刺。
他在心底輕笑。
明明都是青梅竹馬,如今卻要看著一個又一個兄弟越界。每個人都以不同的方式靠近她。
而他勝金棠,永遠只能站在兄弟與愛慕之間那條細線上,進退維谷。
總得有人守著這條線。
他輕推眼鏡,鏡片反光遮住眼底的暗涌。
既然他們都選擇放縱,那就讓他來做最后那個記得兄弟情誼的人。
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。
至少...表面上是這樣。
蘇家保鏢高進快步上前,低聲勸道:“爺,再處理一下傷口吧,還在滲血。”
蘇妄將煙頭碾滅在腳下,聲音冷冽,“報告出了嘛?”
高進立即會意,“月大小姐的檢查結果已出,醫生說未傷及筋骨,靜養一周即可。”
眾人聽后,都放心下來。
蘇妄伸出手,高進立刻將臂彎里的西裝外套遞過去。
他利落披上外套,轉身便要離開。
“阿妄!”葉天闊快步追上,太清楚蘇妄要去做什么,沙啞的嗓音里帶著無奈,“我陪你一起。”
兩人帶著保鏢浩浩蕩蕩離去。
勝金棠看了眼天色,“我去備些吃食。”折騰一整天,估摸著萬盈月該餓了,話音剛落,便帶著保鏢快步離去。
宮宴卿與榮祖耀對視一眼,默契笑了笑。
宮宴卿:“去隔壁病房洗洗,換身衣服。不然她那個靈鼻子聞到血腥味,一會不肯吃飯了。”
“嘖,天生的金貴命!”榮祖耀嘴上這么說,卻已經邊走邊開始解開衣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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