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冷笑一聲:“也對!龍少卿怎么可能這么對我!”
宮宴卿的動作瞬間僵住,下一秒,腹部傳來一陣刺痛。他低頭,看見匕首深深插入自己的腹部,刀柄還握在萬盈月手中。
看清后卻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,只覺得刀刃冰涼,心卻更痛。
他依然緊緊摟著她,稍稍拉開距離,看著她,不羈一笑:“on,我教過你的,刺這里才會讓敵人一擊斃命。”說著,他握住她的手,將染血的指尖指向自己心口。
這句話,讓萬盈月心中漫出無法述說的感覺。
宮宴卿蒼白臉上那抹艷紅淚痣,與記憶中的少年重疊。
就算如此,他還溫聲哄道,“沒事的,我不會死,我還沒娶你,要不要再刺一刀?!”他攥緊她的手,按緊在心口處,喘息著湊近她耳畔,“反正,這里..呵~早就千瘡百孔了。”
就在這時,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包廂門被人從外踹開。
宮宴時帶著幾十個手下氣勢洶洶闖進來。他看著宮宴卿腹部的血跡,臉上的橫肉抖了抖,囂張道:“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,今天你們就做對鬼夫妻吧!”
一聲令下,手下們立刻掏出家伙圍上來,刀刃閃著寒光。
萬盈月眼底倏然燃起幽火,好似此刻心中的憋悶,終于有可以發泄之處。
宮宴卿反手拔出腰側的匕首,血線在空中劃出弧光。他將萬盈月嚴嚴實實擋在身后,喘著粗氣,卻依舊挺直脊梁,像座即將坍塌卻不肯彎腰的山。
萬盈月從大腿綁帶抽出信號槍,“砰”的一聲,射出滿室刺眼白光。
屋里的動作瞬間一頓,所有人都被強光晃得睜不開眼。
螺旋槳的轟鳴聲由遠及近,震得窗玻璃嗡嗡作響,幾架直升機懸停在窗外。
阿澤和阿鬼腰纏速降繩率先破窗而入,接著大批暗衛涌進來,與宮宴時的人瞬間廝殺在一起。
混戰中,宮宴卿始終將萬盈月護在身后,一步步退到墻邊。鮮血順著他的指縫不停流淌,在白色襯衫上暈開大片暗紅。
他背靠墻壁緩緩下滑,呼吸越來越急促,卻還用袖口小心翼翼擦拭著那把刻著“月”字的匕首,擦干凈后才珍重收回腰后。
“on,”他忽然轉身,染血的手撐在她耳側墻上。白襯衫早已浸透成血色,卻還在玩世不恭地笑:“這次如果我死了,你會不會...”劇烈咳嗽打斷話語,唇角溢出血絲,“...掛住我?”
萬盈月這才看清他身下的地板已積起一灘血泊,眼前的景象突然與三年前重疊,耳鳴起來。
她尚未回神,宮宴卿便已脫力倒下,沉重的身軀猛然壓向她。
萬盈月下意識接住他,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重量撞得踉蹌后退。
她背脊抵著冰涼墻壁,雙腿一軟,抱著他緩緩滑坐在地。
宮宴卿的頭無力地垂在她手臂上,呼吸卻越來越弱。
她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干,那種眼睜睜看著,卻無能為力的無力感,再次狠狠攫住她。
“on…對不起…”
宮宴卿氣若游絲的話語讓萬盈月心頭一顫。
和三年前一模一樣。
龍少卿也是這樣,滿身是血地倒在自己懷中,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“對不起”,那場景與此刻完全重合,連空氣中的血腥味都分毫不差。
萬盈月不自覺收緊雙臂,珍珠項鏈應聲而斷,顆顆珍珠滾落在血泊中,發出細碎的聲響。
她看著懷中人逐漸渙散的眼神,忽然想起那年龍少卿臨終時,也是這樣看著她,用盡最后力氣為她擦去眼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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