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事。”他唇邊的笑意愈發陰鷙。

*

翌日，萬錢銀行，總經理辦公室。

萬盈月坐在真皮大班椅上，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面，聽著夏霜匯報，臉色越來越冷。

夏霜聲音平穩：“因為董事長和兩位副董事長都不在港城，銀行目前開出的支票最大額度只有十萬，兩位少爺前前后后分了十五次，劃出去一百三十多萬。”

“最后是誰發現的？”萬盈月的聲音聽不出情緒，指尖卻已在桌面上停住。

“是兩位馬先生，”夏霜頓了頓，補充道，“有家一直收不回賬的公司貸款，他們蹲守后發現兩位少爺的蹤影。和我說了之后，我就查了他們開的支票。”

萬盈月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，打火機“咔嗒”一聲亮起幽藍的火，她望著火苗沉默片刻，突然輕笑出聲，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：“我那兩個表哥，到底私吞了多少錢？”

“加上空殼公司的壞賬，一共一百八十多萬。”

萬盈月吐出個煙圈，輕哼一聲，語氣里滿是嘲諷：“呵呵，如今買下整個銅鑼灣才400多萬。陰公！兩個人豁出去博一次，才吞這么點錢，真是給萬家丟臉。”

夾著煙的手隨意一揮，夏霜便會意退出了辦公室。

萬盈月仰靠在意大利真皮大班椅上，煙霧模糊了凌厲的眉眼。片刻后，她掐滅香煙，按下內線：

“取消兩位少爺的所有信用證。”

“通知同業銀行列入黑名單。”

“再派人去錢莊、當鋪、馬會遞個話，這兩個人信用已經破產，萬氏概不負責。”

“還有長島酒店、英軒酒店、港城會所和高爾夫球會，把他們列進黑名單，別說賒賬，連杯奶茶都不許賣給他們。”

不到兩個小時，萬盈月的兩個表哥便像瘋了似的四處找她。可平時行事高調的萬大小姐，此刻卻像憑空消失了一般，找不到半分蹤跡。

*

暗衛營。

萬盈月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，雙手抱胸，目光沉靜，注視著大院里操練的暗衛。

烈日下，一眾忠士赤裸上身，肌肉虬結，汗珠順著緊繃的脊背滾落，砸在青石地面上，洇出深色的痕跡。拳風凌厲，腿影如鞭，每一記招式都裹挾著破空之聲，狠辣而精準。

休息哨聲剛響，有人眼尖瞥見二樓窗前的身影，當即扯著嗓子喊了聲“大小姐”。霎時間，上百名個魁梧大漢像孩子似的直起身子，紛紛朝著窗口賣力揮手，齊聲高喊：“大小姐！”

萬盈月被這陣仗逗得笑出聲，也揮揮手。轉身后，視線落在辦公室門口。

崔勝正跪在那里，頭顱低垂，清俊的面容繃得極緊。

“起來吧。”她淡淡道，嗓音如泠泠珠玉。

崔勝沒動。

萬盈月挑眉，朝身旁的阿澤抬了抬下巴：“阿澤，他的身份紙給他，再給他拿兩萬塊錢，等他弟弟做完手術，好好補一補，再雇個傭人伺候著，省得他分心。”

阿澤從保險柜里拿出兩卷用紅繩捆好的鈔票，夾著身份紙一起遞到崔勝面前。

可崔勝卻遲遲沒有伸手，“對不起，大小姐。”

萬盈月指尖把玩著桌上的青銅小鼎，玩笑道：“怎么？你是宮家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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