妉華離開了沒一會,陳家人都知道她出去了。
    十幾天了,天天生活在那個兇神的眼皮子底下,吃的最差,還要干這干那的活,他們都沒有喘口氣的機會。
    三丫一會被這個叫去問話,一會被那個找去問話。
    “她去哪了?”
    “什么時候會回來?”
    “她走之前說了什么做了什么?”
    三丫連連搖頭,“不知道,沒說,沒做什么。”
    她沒有把三嬸又留給她一碗肉的事說出來。又沒人問她這個。她要是說了,少不了挨一場罵,還有可能會挨上一耳刮子,會說她有了好東西不孝敬長輩。
    “死丫頭,問什么都不知道,要你有什么用。”氣的馬翠芬使勁點著三丫的額頭,把三丫點的頭偏了下。
    三丫不敢躲,心里委屈的很。她說的都是實話呀。
    看著木頭樁子似的三丫,馬翠芬不解氣,又點上三丫的眉心,指頭在上面擰了幾擰,三丫的眉心當即起了個紅印,“沒一點你大姐的活泛勁,白養活你了。那個喪——”
    “別說了!娘。”陳彩魚阻止馬翠芬說出那個詞,“她沒走遠就能聽到。”
    陳彩魚翻了個白眼。她都跟娘說了多少遍,說話小心點,娘就是不長記性。
    馬翠芬把話強行咽了下去。喪門星現在耳邊長的很,她在屋里說點什么都能被她聽到。
    等了一會,妉華還沒回來,陳家人心思活泛起來。
    “當家的,不能再這樣過下去了,那個喪門星是想磋磨死我們一家子啊。”馬翠芬捶著床發著憋了好多天的火,“你看看,這才幾天啊,一家子都瘦成什么樣了。”
    喪門星在的時候,她連罵都不能罵,被聽到了就會餓上她一頓,好幾次都餓的她頭暈眼花的。
    她憋氣憋的每天都心窩子疼,“看我這手,到夜里都是生疼的。她這是成心要折磨死我啊。”
    她每天不光要照顧當家的,還要砍柴,劈竹篾子,竹篾子割在手上就是一條血印子,每天都得割上好幾道。
    她時時地恨不得過去拿刀把喪門星一刀刀捅死,可她做不到啊,那喪門星一棍子就把大青石的豬食槽打的粉粉碎。
    陳有貴看了看陳彩魚,“老么,她在不在?”
    陳彩魚知道這個“她”指的是三嫂宋月柔,肯定地點了下頭,“不在這周圍了。”
    宋月柔離她近,她心悸的就厲害,離的遠,她就好受些,所以她不敢再住挨著宋月柔屋子的自己的房間。
    她的心悸弱了很多,是說宋月柔離她離的遠。
    陳彩魚哀求地看著陳有貴,“爹,咱們離開這里吧。三哥那里有很多銀子。”她知道家里最當家的是她爹,所以沒求馬翠芬。
    蘇家給的謝禮都被三哥陳文祿收著沒拿回家,為了讓她繼續幫他,祝福他跟蘇雨裳的關系不斷,三哥沒瞞著她這事。
    雖然三哥說為了長遠,只收了蘇家二百兩銀子,但二百兩銀子很多了,夠他們去京城的了。
    每天都吃糠咽菜,她實在忍受不了。要不是她才八歲,跑出去很可能遇到拍花子,她早一個人跑了。
    離開的話她悄悄說過一回了,可她爹沒同意。
    “不能離開。”陳有貴難得有耐心為她說清原因,“你還小,不懂。去鎮上去縣城,宋月柔想找就能找到。
    去其他地方都得-->>先拿到路引,再讓宋月柔發現了,你三哥手里的銀子都保不住。
    就是走,現在也不行,你三哥參加縣試只能在戶籍地,我這腿,也是拖累。”
    “這種豬狗不如的日子沒法過了啊,當家的。”馬翠芬扯著哭腔,“還不如死了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