燈火昏暗的祠堂中,有人躺在漆黑的棺材里,棺材邊擺著七盞魂燈,魂燈的光芒明亮而穩定。
    白雪陽用特殊的匕首劃開棺中之人的手腕,邊月站在一邊,端著一碗自己的血遞過去。
    她有些嫌棄道:“嘖~好像接了一碗毛血旺給他喝,要不要放點兒鹽?”
    白雪陽伸爪子打了一下她的頭:“正經一點,他借你的血重生。按照人族的說話,你賦予了他新的血肉之軀,就是他的母親了。”
    男人喜歡給別人當爸,女人卻不喜歡給別人當媽。
    邊月理所當然的頂嘴:“我是他媽?
    那以后我老了、病了,他給我養老,給我錢花嗎?
    我死了,他給我摔盆捧靈,守孝三年么?”
    白雪陽對邊月很是無語:“你不會老,約莫也不太容易死。那些都是世俗對父母與子女的定義,于你而,沒有參考價值。”
    邊月翻了個白眼:“那我要這逆子有何用?”
    白雪陽“嗯”了一會兒,想了想,道:“如果非要用常人的方式來體現你和他的母子關系,那大約就是……如果他死了,你會心痛。”
    “并非由情入心,郁結而痛之魂痛。”白雪陽手指了指邊月的胸口:“而是他享你血脈,牽你心腸的肉體之痛。
    每一個用血石和你的血轉換而來的白族人,都是你的血脈,以后他們生的孩子,就是你的嫡系后裔。”
    邊月一聽,精神了,立即道:“按你這個說法,我不是有六個親生骨肉了?!
    白族人至少生三個孩子,我超額完成六個,以后你不能再催我生孩子了!”
    白雪陽試圖狡辯:“這不一樣,孩子還是要生的……”
    邊月并不常睡覺,更不常做夢。
    這次不知道為什么,她夢到了之前在白族祠堂里和白雪陽的一段對話,完全被酒精麻痹的腦子里,逐漸清晰起來,
    突然,她的心開始痛起來。
    物理意義上的心痛,一陣一陣,連綿不絕。
    她確認自己沒有任何心臟病史,金丹巔峰期的修為,她一直很健康。
    她想到了自己夢中的內容,似乎是她的腦子在提醒她:快點兒醒來,你的孩子要被人搞死了!
    神他媽孩子!
    疼痛和夢,將酒精帶來的混沌撕開。
    邊月猛的從昏沉中驚醒過來。
    現在是半夜,她還坐在之前喝酒的沙發上,坐在對面的李無極醉得跟死了一樣,一點兒動靜都沒有。
    她聽到“噠噠噠”的槍聲,還有炮聲,還有喊殺聲。有誰在交戰,雙方非常激烈。
    “嗖!”
    一只血紅色的炸毛鳳凰在天空中炸毛,是有白族人在求救!
    邊月甚至沒來得及用神識掃描那邊的情況,身影就消失在原地。
    下一秒,她就出現在白族求救信號發出的地方,看到了差點兒讓她目眥欲裂的一幕。
    一個四米高的,長了六條手臂的玩意兒,把一只手臂插進了她那個奸詐狡猾的,她不太喜歡的小徒弟胸膛里。
    她似乎嫌他死得不夠痛苦,手臂還惡意的轉了一圈兒。
    白相源沒有發出慘叫聲,只是她送給他的那把“浮月”劍從空中掉了下來,落到地上,發出“叮”的一聲。
    “噗!”一秒,憫生劍出鞘,一劍斬下了那只手臂。
    “啊啊啊!”那東西發出慘叫聲,邊月沒跟她糾纏,抱起白相源落地,一只手拼命往他體內灌輸木靈力,一只手去探他的脈搏。
    “噠噠噠!”連綿不絕的槍聲中,白相源的身體抽搐了幾下,嘴里不斷有鮮血溢出來。
    還能吐血就好,還能吐血就有脈搏。
    她就怕像上次抹趙莊明的脈象那樣,人都涼了,她沒有任何發揮的空間。
    “族長……族長……”白蕭寒拖著一條腿爬過來,他漂亮的臉上都是血,還有幾道見骨的傷,語無倫次:“是我……是我太弱了,沒有完成相源給的任務,所以才需要他用命去填……”
    邊月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,聲音冷靜而強大:“現在不是哭的時候,找人把你的腿接上,去喘口氣兒。
    如果有需要,一會兒我還要用你,到時候你別沒力氣。”
    邊月的鎮靜很好的安撫了白蕭寒,他冷靜下來,咔嚓兩聲骨節清脆的聲響,他把自己的腿骨給接上了,從自己的儲物器里翻出一瓶丹藥吞下,開始運功調息。
    “噗!”白蕭寒太心急了,猛的吐出一口血來。
    “有我在,他不會死,專心!”邊月肅聲道,接著,又扔了一瓶丹藥給他:“吃這個。”
    白相源傷得太重,就靠邊月的木靈力吊著命,邊月神識在“鳳靈”中搜索了一圈兒,終于找到一顆合適現在用的丹藥了。
    ——九轉回源丹!
    她雖然愛制毒,但也會煉丹。
    這顆丹藥,跟她以前給山桃村的某個村民用過的丹藥藥效差不多,都是用來吊命的。
    不過這個效果更好。
    只要有一口氣在,哪怕是白相源這么重的傷,也能用它暫時吊住一條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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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啊!”被邊月砍了一條手臂的東西又重新殺了回來,高大的身軀直直的向邊月和白相源踩去。
    這時,地底下冒出了“一坨”東西。
    章魚一樣的腿,老虎一樣的身體,和一張女人的臉。
    這“一坨”用幾只腿纏住纏住長了六條手臂,還在耳朵上掛兩條蛇當裝飾的玩意兒,猛的一下把它拉遠。
    無數的箭矢、子彈,全部向那玩意兒砸去。
    雙方交戰十分激烈。
    邊月冷靜的處理白相源的傷口,她心臟的位置依舊在陣陣的抽痛,但是她縫合傷口的動作很穩,用木靈力強大的生命力穩住白相源被損害的各個臟器。
    再然后,把他被攪亂的腸子縫好、理順,又給塞回去。
    九轉回源丹在白相源的體內慢慢發生作用,白相源有片刻的清醒,生死面前,他顯得有些脆弱,輕輕的拉住邊月的裙角,靠過去。
    “你怎么才來啊?”極輕,極委屈的一句話。
    邊月愣了一下,鼻尖一酸。
    就像家里的邪惡比格犬,你嫌棄它精力旺盛,是怪耳朵大叫驢,到處亂拉屎,每天打它十八遍。
    可是有一天,它被壞人抓走,用它做實驗,把它開膛破肚。它忍著、活著,看到你來救它了,才委委屈屈的說一聲:你怎么才來?我等了你好久。
    邊月縫好最后的傷口,用沾血的手摸了摸他的頭,又給他理了理小辮子:“抱歉,我來晚了。”
    邊月將“七星船”往天上一拋,抱著白相源飛了上去,將他安置在船艙中,順便把白蕭寒也拎了上來。
    “你在這里照顧他。”
    白蕭寒死死的抱住呼吸微弱的白相源,仿佛要被巨大的愧疚淹沒,痛得他哭了出來,邊月也拍了拍他的頭:“人還活著,你想做什么都來得及。
    不要一味沉迷于自己的情緒當中,那沒有用。
    快點養傷,恢復戰-->>斗力。”
    邊月說完,就要飛去戰場加入戰斗。
    “族長!”白蕭寒聲音虛弱道:“她是之前被封印在長江底的那具女尸!
    她似乎在忌憚我們的血,尤其是我的血,相源的血對她也有些作用。她和我們白族淵源很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