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川河流,是天地之經絡;房間布局,是人身之臟腑。
風水師看地,如同老中醫看人,望、聞、問、切,一樣都不能少。
望其形,聞其氣,問其史,切其脈。
吳伯仁,無疑是一個將中醫理論融入風水術的頂尖高手,只可惜,他走上了邪道,將救人的醫術,變成了sharen的屠刀。
而自己,在與他的這場隔空對決中,無形中,也將自己所學的風水玄術,與中醫的理、法、方、藥,進行了一次深度的融合與印證。
這一刻,蘇九感覺自己的“道場”,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。
如果說,之前的道場,在他眼中,是一個由無數“氣”的線條和能量團構成的世界。
那么現在,這個世界,變得更加具體,更加生動。
他能“看”到,身下的這輛奔馳車,它的引擎在“發熱”,是“心火”過旺;輪胎在高速運轉,帶著一股“燥金”之氣。
他能“看”到,遠處那棟徹夜通明的寫字樓,里面無數加班的人散發出的焦慮與疲憊,匯聚成一股灰黑色的“濕濁”之氣,籠罩著整棟大樓,讓這棟樓,看起來像一個“脾虛濕困”的病人。
他甚至能“看”到,路邊一棵枯萎的行道樹,其根部的地氣,被旁邊一個變電箱的“火煞”所克,導致“肝木”失養。
整個世界,在他眼中,都變成了一個個可以被“診斷”的生命體。
萬物皆有靈,萬物皆可醫。
這便是中醫與風水融合之后,帶給他的全新視角。
他的力量,沒有憑空暴漲,但他的境界,卻實實在在地,向上邁出了一大步。
“神……神仙?”
王德發小心翼翼的聲音,打斷了蘇九的思緒。
他從后視鏡里,看到蘇九睜開了眼睛,眼神深邃得如同星空,讓他心頭一跳。
“您……您是不是累了?要不,咱找個地方吃點夜宵,補充補充體力?”王德發臉上堆著笑,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。
跟神仙吃飯,這說出去,夠他吹一輩子了。
蘇九看了他一眼,淡淡地說道:“你印堂發黑,舌苔厚膩,最近是不是時常覺得胸悶乏力,夜里盜汗?”
王德發臉上的笑容,瞬間僵住。
他張著嘴,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,半天沒說出話來。
蘇九說的,一字不差!
他最近確實身體不舒服,總覺得不得勁,還以為是酒喝多了,應酬太累。他都預約了明天去做個體檢。
可……可蘇大師怎么知道的?他連自己的手都沒摸過,脈都沒把過啊!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王德發我了半天,方向盤都差點打滑。
“腎水虧虛,心火上炎。小毛病。”蘇九收回目光,重新靠回椅背,“回去用枸杞、麥冬、五味子泡水喝,七天一個療程。”
王德發徹底傻了。
他看著前面川流不息的馬路,只覺得自己在做夢。
這位爺,不僅會風水,會斗法,能隔空要人命,他……他他媽還會看病開方子?
而且還是望聞問切里的“望”?就這么隔著后視鏡看一眼,病因、癥狀、藥方,全出來了?
王德發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宕機了。他現在嚴重懷疑,蘇大師是不是哪個神仙下凡歷劫,順便在人間搞點副業。
車子一路無話,在王德發渾渾噩噩的駕駛中,終于回到了蘇九居住的小區樓下。
“神仙,那個……方子我記下了!謝謝神仙!您的大恩大德……”王德發停好車,趕緊下車給蘇九開車門,嘴里語無倫次地表達著感謝。
蘇九擺了擺手,示意他不必多。
就在他下車,準備上樓的時候,口袋里的手機,再次震動了一下。
不是電話,是一條短信。
蘇九拿出手機,解鎖屏幕。
發信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,短信內容很短,只有一張圖片,和一句話。
圖片上,是一張黃色的符紙,畫著朱砂的符文。只是,那符文的線條,像是被什么東西污染了,變得斑駁陸離,原本應該浩然正氣的朱砂紅,此刻卻透著一股詭異的、仿佛活物般的暗紫色。
而在蘇九那經過“中醫風水”融合后,變得更加敏銳的視野里。
這張符,已經不是一張簡單的符了。
它像是一塊被病毒感染的皮膚組織。
那些暗紫色的斑駁,是正在壞死的“瘡”。
而符紙本身散發出的微弱靈光,則是這塊“皮膚”殘存的、正在被病毒吞噬的“正氣”。
這是一張……病入膏肓的“驅邪符”。
圖片下面,那句話,充滿了無助與恐慌。
“蘇大師,救命!我家的符……鎮不住它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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