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詞匯再次沖擊了秦越的世界觀。但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了。那三名襲擊者正一步步逼近,手中的短槍再次亮起,準備發動下一次攻擊。
“我……我怎么扔?”秦越急道。
“用你最大的惡意去想。”蘇九的指點簡單粗暴,“想象你最恨的人,你最想毀滅的事,然后把這份情緒,灌進去!”
最大的惡意……
秦越的腦海里,瞬間閃過師父的斥責,同門的嘲笑,還有今晚自己那如同小丑般的表現……一股強烈的羞恥、憤怒和不甘,從心底噴涌而出。
他不再猶豫,用盡全身的力氣,將所有的負面情緒都集中在右手,然后猛地將那顆黑色珠子,朝著三名襲擊者最密集的地方,狠狠砸了過去!
珠子在空中劃出一道黑色的弧線,悄無聲息。
那三名襲擊者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,其中兩人立刻調轉槍口,射出兩道光束試圖在半空中攔截。
然而,光束擊中珠子的瞬間,就像泥牛入海,沒有激起任何波瀾,直接被吞噬了進去。
珠子落地。
沒有baozha。
但一種比baozha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。
一股無形的、充滿了混亂、怨毒、瘋狂的精神風暴,以珠子為中心,轟然席卷了方圓百米的范圍!
那三名襲擊者身體猛地一僵。他們戴著的銀色面具上,那片光滑的表面,突然像信號不良的屏幕一樣,瘋狂地閃爍起來。
“滋……警報!警報!遭遇高強度精神污染……心智防護……崩潰……崩潰……”
刺耳的電子音斷斷續續地響起。
其中一名襲擊者突然扔掉了手里的短槍,雙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,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嗬嗬聲。另一名則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度恐怖的東西,轉身就跑,卻一頭撞在了水泥柱上,抱著頭在地上瘋狂打滾。
第三個人,也是之前發號施令的那個,似乎抵抗力更強一些。他強忍著精神沖擊,舉起短槍,槍口的晶體瞬間變得血紅,對準了地上的那顆黑色珠子。
“必須……摧毀……”
“想得美。”
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現在他的身側。是蘇九。
蘇九伸出手,在那名襲擊者扣下扳機的前一刻,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腕。
咔嚓。
一聲清脆的骨裂聲。
襲擊者的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了下去,短槍脫手飛出,被蘇九穩穩地接在手里。
“啊——!”直到這時,劇烈的疼痛才讓那名襲擊者從精神沖擊中短暫地清醒過來,發出了一聲慘叫。
蘇九沒理會他,而是像個好奇的孩子,把玩著那把造型奇特的短槍,還對著槍口那塊血紅色的晶體吹了口氣。
“不錯的玩具。可惜,用的人太蠢了。”
他隨手一捏。
砰!
由特殊材料制成的槍身,在他手中,如同塑料玩具般被輕易捏成了碎片。
危機解除。
林悅從柱子后面探出頭來,吹了聲口哨:“行啊,文化人,這回沒丟人,一出手就是aoe(范圍性攻擊)。”
秦越還癱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。剛才那一擲,幾乎抽空了他所有的精神。他看著不遠處那兩個還在地上抽搐的襲擊者,再看看被蘇九輕易制服的那個,心中一片駭然。
這些人,絕對不是普通的亡命之徒。他們的裝備、戰術、還有那種詭異的力量,都指向一個遠比“夜影”更加龐大和神秘的組織。
蘇九拎著那個被他捏斷了手腕的襲擊者,像拎著一只小雞,走回到秦越面前,把他扔在了地上。
“想知道怎么用?去問他。”蘇九踢了踢那個還在掙扎的襲擊者,然后走到車邊,拉開了車門,“給你五分鐘。林悅,你教他。”
“得嘞!”林悅興沖沖地走過來,從兜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,蹲在那名襲擊者面前,笑得像個準備解剖青蛙的變態科學家,“朋友,國際友人?哪條道上的啊?先說好,我們這兒的審訊服務可是有口皆碑,套餐豐富,保證讓你體驗到賓至如歸的感覺。”
那名襲擊者抬起頭,透過銀色的面具,死死地盯著他們,用一種帶著濃重口音的中文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你們……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存在。‘天啟’的眼睛……遍布世界。你們……都會成為……標本……”
天啟?
秦越的心沉了下去。
他意識到,蘇九掀翻的,或許不僅僅是這座城市里的一張小牌桌。
他追隨的這個人,他的敵人,來自全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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