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悅緊張地盯著窗外,赤影也從角落里站起身,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,眼神銳利如鷹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
沒有腳步聲,沒有能量波動,甚至連風聲都沒有變化。
就在林悅以為對方是不是被九哥的“規矩”給嚇跑了的時候,后院的石桌旁,那個蘇九剛剛坐過的位置對面,空氣如同水波般輕輕蕩漾了一下。
一個身影,就這么憑空浮現,由虛轉實。
那是一個看起來約莫四十歲左右的白人男子,身著一套剪裁得體的深灰色三件套馬甲西裝,金發梳理得一絲不茍,藍色的眼睛深邃得如同地中海。他手中拄著一根頂端鑲嵌著銀質狼頭的文明杖,臉上掛著一絲無可挑剔的、貴族式的微笑。
他出現得無聲無息,仿佛他本就該坐在那里,與整個院子的氣場沒有產生任何沖突。
林悅和赤影瞳孔驟縮。
這已經不是什么潛行或者障眼法了,這是空間層面的技巧!
“午安,蘇先生。”男子微微欠身,動作優雅得像是在參加宮廷晚宴,他的中文發音,帶著一種奇特的、如同在吟誦詩歌的韻律感,“冒昧打擾,請您見諒。您可以稱呼我為,亞瑟。”
蘇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后院的廊下,手里端著一杯剛沏好的茶。
“茶只有一杯,想喝,自己變。”蘇九的開場白,直接把對方營造出來的優雅氣氛敲了個粉碎。
亞瑟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,但立刻又恢復如常,甚至笑意更濃了些。
“蘇先生,還是這么風趣。”他輕輕將文明杖放在桌邊,杖頭的銀狼眼睛里,仿佛閃過一絲微光,“我代表‘赫爾墨斯議會’而來。首先,請允許我為您昨夜那場堪稱‘神跡’的表演,致以最崇高的敬意。”
“表演?”蘇九吹了吹茶沫,“我只是給我家的花園澆了點水,不小心灑出去了一些而已。”
亞-瑟的眼角難以察覺地抽動了一下。
給花園澆水?用最純凈的以太靈機?你們東方的園丁都這么奢侈的嗎?
他清了清嗓子,決定跳過這些毫無營養的試探。
“蘇先生,您的出現,以及您所展現出的力量,已經打破了這片區域長久以來的平衡。‘議會’對于任何可能引發全球性秩序動蕩的‘奇點’,都抱有高度關注。”
他身體微微前傾,藍色的眼睛里終于透出一絲認真。
“我們此行,沒有惡意。只是想確認一下,您……或者說,您背后的力量,對于這個世界的未來,抱有怎樣的態度?是毀滅,是重建,還是……守護?”
蘇-九品了口茶,沒有直接回答。
他反而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:“你們議會,管得挺寬。連別人家澆水都要派人來問一句,累不累?”
亞瑟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。
他發現,自己引以為傲的外交辭令和貴族風度,在這個年輕得過分的東方人面前,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,毫無用處。對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。
“蘇先生,這不是玩笑。”亞瑟的語氣嚴肅了起來,“您的力量層級,已經觸及了‘世界基盤穩定協議’的紅線。許多古老的眼睛,都已經從沉睡中睜開,望向了這里。我們‘赫爾墨斯議會’,是帶著善意來的第一批。但下一批,可就未必了。”
這既是提醒,也是一種隱晦的警告。
蘇九終于放下茶杯,抬眼看向他,眼神里帶著一絲洞悉一切的淡漠。
“所以,你們是來給我劃定規矩的?”
“不。”亞瑟搖頭,“我們是來尋求合作的。像您這樣的強者,理應在更大的舞臺上,擁有屬于您的位置。‘議會’,愿意為您提供這個舞臺。”
林悅在屋里聽得心潮澎湃。
我的天,打完國內副本,直接開啟國際服了?還直接是頂級公會邀請入會?九哥這牌面,拉滿了!
蘇九卻笑了,那笑容里帶著一絲嘲弄。
“舞臺?我腳下這座城市,就是我的舞臺。至于位置……”
他緩緩站起身,一股無形的、龐大的氣場,以他為中心,轟然擴散開來!
院子里的老槐樹無風自動,沙沙作響。空氣仿佛在一瞬間變得粘稠,充滿了令人心悸的威壓。
亞瑟臉上的從容和優雅,第一次被驚駭所取代。他猛地握緊了手中的文明杖,杖頭的銀狼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,一圈淡藍色的符文屏障在他身前瞬間展開,卻又在這股龐大的氣場下,被壓得咯吱作響,明滅不定!
蘇九一步一步,從廊下走到他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一字一句。
“我坐的地方,就是首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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