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九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,臉色也有些蒼白。要“彈奏”這樣一架全世界最大的樂器,對心神和體力的消耗是巨大的。
但他眼中的光芒,卻越來越亮。
他能感覺到,那股新生的、純凈的氣,正在順著他開辟出的“經絡”緩緩流淌。這股氣,來自這棟樓本身,也來自它腳下被重新理順的城市龍脈。
還差最后一步。
“林悅,最大功率,把主音頻率,投射到整棟樓的玻璃幕墻上。”
“哥,這會……”
“執行。”
“是!”
林悅咬著牙,在鍵盤上敲下了最后一行指令。
下一秒,整座“天際線”大廈,那十三萬塊巨大的玻璃幕墻,在同一時間,亮了起來。
那不是燈光,而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,溫潤而純凈的微光。傍晚的都市里,無數人停下了腳步,抬頭望向城市中心。他們看到,那座代表著城市野心的巨塔,此刻仿佛被注入了靈魂。它通體散發著柔和的光暈,像一根連接天地的光柱,靜靜地矗立在暮色之中。
光芒并不刺眼,卻帶著一種難以喻的安寧與神圣,仿佛能洗滌掉所有人心中的疲憊與塵埃。
市中心某家私人會所的頂樓,幾個衣著考究的中年人正憑欄遠眺。
“那是什么?”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皺起了眉,他正是之前在群里叫囂的“燕京王半城”的父親,王家在本地的話事人。
他身旁,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,瞳孔驟然收縮,死死盯著發光的巨塔,失聲道:“以音御氣,以氣化形,聲光合一,點化山樓……這是……這是傳說中的‘靈音造化’之術!怎么可能!這種手段,早已失傳了數百年!”
“天際線”大廈,總裁辦公室。
光芒持續了約莫一分鐘,便緩緩斂去。
整棟大樓,回歸了它原本的模樣。但所有人都知道,它已經不一樣了。
那令人窒息的壓抑感,消失了。那刺骨的陰寒,消失了。那無處不在的窺視感,也消失了。取而代v代的,是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通透與祥和。
蘇九緩緩吐出一口濁氣,睜開了眼睛。
“好了。”他站起身,拍了拍褲子上的灰,“小病,已經治好了。剩下的大修,就要看樓主人自己了。”
秦兆森嘴唇翕動了幾下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他快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伸出顫抖的手,貼在冰冷的玻璃上。
那玻璃,不再是冰冷的。他仿佛能感覺到,一種溫和而有力的脈動,正通過掌心,傳入他的身體。
那是他的“孩子”的心跳。
“撲通”一聲。
這位在建筑界站了一輩子,腰桿挺得筆直的老人,毫無征兆地,對著蘇九的背影,跪了下去。
“大師……不,先生!”他的聲音嘶啞,老淚縱橫,“您不是救了我的樓,您是……救了我的命!更是給了它……新的生命!”
蘇九沒有回頭,只是看著窗外那片被暮色與燈火籠罩的城市。
“舉手之勞。”
他知道,今夜之后,這座城市,再也無法平靜了。
他用一場盛大的交響樂,當著所有勢力的面,在城市的心臟上,烙下了自己的印記。
一個誰也無法忽視的印記。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