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純粹的金色能量，就像燒紅的烙鐵燙進牛油里，直接將這些污穢的念頭灼燒、蒸發，連一絲青煙都不剩下。

凈化！

但不是單純的光明驅散黑暗。

而是擇其善者而從之，撫其痛者而慰之，滅其惡者而快之！

這是一種更高層次的“凈化”，是一種建立在絕對自信和堅定信念之上的“梳理”。

那無窮無盡的負面意識集合體，那恐怖的“心魔”，第一次發出了恐懼的尖嘯。它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武器——痛苦、絕望、怨恨——在這個奇怪的“光”面前，正在被分化，被瓦解，甚至被吸收！

一部分最深沉的怨念，在蘇九的“共情”之下，那股刺骨的尖銳竟然開始軟化，仿佛被撫平了褶皺的紙張，雖然傷痕依舊，卻不再那么扭曲。

一部分純粹的惡意，則被他毫不留情地抹去。

心魔的整體力量，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削弱。
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你怎么可能……”那混亂的意念，第一次出現了邏輯上的斷裂。

“沒什么不可能的。”蘇九的意識體在金光中傲然挺立，“因為這座城市，不只有你們。它還有希望，有愛，有為了生活拼盡全力的每一個人。”

“你們只是陰溝里的苔蘚，而我，見過太陽。”

隨著他最后這句話落下，一直被心魔壓制的那股宏大、光明、溫暖的龍脈正面意識，終于得到了喘息之機。

它仿佛被蘇九的行為所觸動，開始發出了回應。

一道比之前蘇九見過的任何景象都要璀璨、都要神圣的金色光芒，從記憶長河的更深處亮起。這道光芒，帶著一種君臨天下的威嚴和創世之初的古老，溫柔而又堅定地橫掃而來。

那些剩下的、還在負隅頑抗的負面意識，在這道金光面前，就像積雪遇到了烈陽，發出了凄厲的慘叫，紛紛退回到了黑暗的深淵之中，再也不敢露頭。

壓在蘇九心頭那股令人窒息的沉重感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意識的世界，恢復了最初的澄澈與壯麗。

龍脈的正面意識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，但蘇九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善意和……認可。

它認可了這個通過了最嚴酷考驗的“同源者”。

為了表示這份認可，龍脈意識主動向蘇-九敞開了一個之前被心魔所遮蔽的、更深層的記憶區域。

蘇九的“視界”，再次被拉遠。

這一次，他看到的，不再是創世的輝煌。

而是一場戰爭。

一場發生在古老守護者之間的，關于“封印”的戰爭。

他看到，無數守護者，身披金甲，手持光矛，神情肅穆地站在一片焦土之上。在他們面前，大地裂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大豁口，從豁口中，正源源不斷地涌出那種失控的、暴虐的“太初之息”。

而在豁口的另一邊，同樣站著一群守護者。

但他們的氣息，卻已經變得冰冷而絕望。

一位領袖模樣的守護者，望著對面的同胞，聲音里充滿了疲憊與決然：

“封印，是唯一的辦法。”

而對面的領袖，則發出了悲憤的咆哮：

“封印？你們要將‘太初之息’連同我們的一部分同胞，永遠地留在這顆蠻荒的星球上？這是背叛！”

“這不是背叛，這是守護！”

對話進行到這里，龍脈的記憶畫面，突然聚焦到了一個細節上。

那主張封印的守護者領袖，在說出“守護”二字時，他的身后，那被撕裂的天幕與大地之間，一個龐大到無法用語形容的輪廓，若隱若現。

那輪廓，仿佛是由無數糾纏在一起的巨大觸須和無法名狀的幾何體構成，只是看上一眼，就讓蘇九的意識感到了強烈的、源自生命本能的戰栗。

那被封印的，根本不是什么失控的力量。

那是一個……活著的，無比古老、無比恐怖的……存在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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