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乃我家主人的一點心意，懇請您能接受這份歉意，化解干戈。”
    他的聲音，通過孫玄猊的神念，清晰地傳入林封的耳中。
    藍星之上，孫玄猊和瑤光都認為，對方既然拿出如此誠意，武神大人或許會就此罷手。
    畢竟，冤家宜解不宜結。
    然而。
    林封那平淡，卻又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的聲音，緩緩響起。
    孫玄猊將這道神諭，原封不動地，傳遞給了屏障外那位恭敬等待的老仆。
    只有兩個字。
    “跪下。”
    那名來自萬星殿的使者，一位貨真價實的大圓滿天神，就這么懸停在屏障之外。
    他活過的歲月，足以見證數個文明的興衰，可從未有一刻，像現在這般，連神魂都在感受著難以喻的壓力。
    那只巨大的金色眼眸，沒有釋放任何殺意，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他。
    可在這注視下，他感覺自己畢生修行的法則與神力，都變得脆弱不堪，仿佛隨時都會瓦解。
    他想起了自己的主人，那位統治了星團數百萬載的星河道尊，在下達這道“賠罪”命令時，臉上那無法掩飾的恐懼。
    尊嚴與性命，哪個更重要？
    這個問題，甚至不需要思考。
    就在他內心天人交戰之際，一道平靜的神念，通過孫玄猊，清晰地傳入他的識海。
    沒有寒暄，沒有質問。
    只有兩個字。
    “跪下。”
    嗡！
    使者的大腦，一片空白。
    震撼，屈辱，荒謬，種種情緒在他心中翻涌，最終卻都化為了冰冷的恐懼。
    他可是萬星殿的使者，是道尊之下，萬神之上的存在！
    他張了張嘴，想要辯駁，想要維護自己與萬星殿最后的尊嚴。
    然而，那只金色巨眼，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遲疑。
    一道微不可察的，屬于林封的“規則”之力，從屏障中溢出。
    這不是攻擊，也不是壓迫。
    而是一種“定義”。
    它定義了，在這片空間，神，不可站立。
    “噗通！”
    使者的雙膝，不受控制地一軟，那足以撐開星河的龐大神軀，就這么狼狽地，跪在了冰冷的虛空之中。
    他的神格發出了痛苦的哀鳴，他萬古不動的道心，在這一刻，徹底碎裂。
    “在下……遵命。”
    他顫抖著，將頭顱深深低下，然后將那枚足以讓任何道尊都為之瘋狂的混沌法則碎片，高高舉過頭頂。
    “我家主人，為之前的冒犯，感到萬分惶恐與懺悔。”
    “此物，懇請……懇請至高無上的存在，能夠收下。”
    他的聲音里，再無半分驕傲，只剩下最純粹的卑微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萬象鏡內。
    林封感知到了外界發生的一切，他的一絲神念掃過那枚碎片，未置可否。
    如同審視一件，隨手可得的工具。
    孫玄猊恭敬地將那枚碎片，通過陣法攝入屏障之內。
    碎片入手，他瞬間便感受到了其內蘊含的浩瀚能量，可眉宇間卻閃過一絲疑惑。
    這碎片的本源，似乎有些不對勁，帶著一種與宇宙本源不符的“瑕疵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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