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直接回答，而是反問了一句。
    “騰云，你覺得，什么是神？”
    馬騰云愣住了。
    他身旁的馬赫馬，終于忍不住開口了。
    這位年輕人，從小聽著龍夏英雄的傳說長大，骨子里充滿了驕傲。
    “王叔，帝叔，武神大人的偉力，我自然是萬分敬佩的。”
    他的語氣中，帶著一絲年輕人特有的，試圖理解和定義的傲氣。
    “我想起了我爺爺常常提起的孫老。”
    “百年前，孫老單人一劍，鎮壓三江十八股獸潮，殺得江水倒流三千里，被譽為‘陸地神仙’，那已經是凡人能想象的極限了。”
    “武神大人，是否就是達到了孫老那般，甚至超越了孫老那個境界？”
    他覺得，這是最合理的比較，也是他唯一能抓住的，理解“武神”這個概念的稻草。
    然而。
    他話音剛落，就迎上了帝鐘海那如同看孩童般的眼神。
    那眼神里，沒有嘲諷，只有一種深沉的……憐憫。
    “孩子，你錯了。”
    帝鐘海的聲音很輕，卻像一柄重錘，狠狠砸在馬赫馬的心口。
    “錯得離譜。”
    帝鐘海緩緩搖頭，一字一句，仿佛在陳述一個不容置疑的真理。
    “孫老，是在這片天地之下，將力量修煉到了極致，他遵循著規則，并利用規則戰斗。”
    “他很偉大，是英雄。”
    帝鐘海話鋒一轉，聲音陡然變得無比敬畏，甚至帶著一絲顫抖。
    “可武神大人……”
    “他本身，就是天地，就是規則！”
    “魔物不敢越境，不是因為怕他，而是因為這片被他意志所籠罩的土地，其‘規則’本身，就不允許它們踏入！”
    “你懂嗎？這不是強弱的區別。”
    帝鐘海死死地盯著已經面無人色的馬赫馬。
    “這是‘存在’與‘創造存在’的區別！”
    轟！
    馬赫馬的大腦，一片空白。
    他引以為傲的認知，他賴以建立世界觀的邏輯，在這一刻，被帝鐘海這幾句話，碾得粉碎！
    創造……規則？
    這是人能做到的事嗎？
    他癱坐在椅子上，眼神空洞，那個高傲的軍工少帥，在這一刻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靈魂。
    王定國看著馬家二公子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    他緩緩起身，走到窗邊，望著京都的萬里晴空，聲音悠遠而感慨。
    “百代千年，或有英雄人杰。”
    “但武神……”
    “萬世，乃至萬萬世，能出一位，便是我龍夏，乃至這整個人族，最大的……天幸。”
    馬騰云一直坐在角落里，不曾開口談及一句話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破碎星海。
    這里是法則的墳場，是維度的廢墟。
    無數崩壞的世界碎片，如同一座座靜止的島嶼，懸浮在永恒的死寂之中。
    林封就站在這片廢墟的中央。
    他甚至沒有動用任何力量，周身百米之內，那些狂暴混亂的空間裂縫與時間亂流，便會自動撫平，化作一片絕對平滑的鏡面。
    萬道，在為他退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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