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滋公主點點頭,語氣中帶著復雜的敬意與哀傷。
“是啊。父皇熔鑄的十二金人,鎮國神器,
以氣運為脈,以命格為鎖,以星魂為核,以龍脈為骨——
是整個帝國的‘鎮天陣’。
要不是那趙高、李斯、徐福三賊合謀,
暗中以異族邪陣斬斷父皇與金人的聯系,
又有異族強者偷襲,
父皇怎么會倉促以龍魂破敵,
最終被他們反噬、封印!”
說到最后,她的聲音已帶顫抖,眼眶微紅。
陳默沉默片刻,輕輕嘆道:
“……堅固的堡壘,往往都是從內部崩塌的。”
陽滋公主愣了愣:“何意?”
陳默沉默了許久,
風聲呼嘯而過,吹動他鬢邊的碎發。
他緩緩開口,聲音低沉而冷冽:
“你父皇被人暗算,不在敵強……而在人心。”
陽滋公主怔怔地看著他。
陳默抬頭望向遠方,目光穿透云層,落在那一片連綿不絕的山河之上。
那是屬于大秦的山河,
也是注定被背叛與鮮血浸透的山河。
“外患不可怕,”
陳默的聲音漸漸低沉,
“可怕的,是內奸。是那種披著人皮,卻早已腐爛的心。”
他的話,讓眾人都沉默了。
哪怕是風聲,都似乎放輕了腳步。
他抬頭望向天邊,那一片連綿的白云之下,是滾滾山河。
腦海里浮現出主世界那段早已塵封的歷史——
那位千古一帝,以鯨吞之勢,一統六國,
讓刀兵歸鞘,讓萬里江山重歸一統。
然而,帝國巔峰不過幾年。
始皇死于巡行途中,
趙高矯詔,胡亥篡位,
賢良的扶蘇被誣陷賜死。
陳默的聲音很輕,卻像一柄冷刀,慢慢割開了空氣。
“你知道嗎?在我們那邊的歷史里——你的大秦,是怎么被記載的?”
陽滋公主怔了怔,神情緊張:“怎么記載的?”
陳默望向遠方的山影,語氣平靜到幾乎無情:
“始皇因長期服用方士丹藥,
丹毒入l,五十歲不到便殯天。
死于巡行途中,死于……人心叵測。”
陽滋公主心頭一震。
陳默繼續道:“他剛一駕崩,趙高與李斯勾結,偽造遺詔,篡改皇命——
傳位于胡亥。”
陽滋公主呼吸驟滯:“胡亥?那是……父皇最小的兒子!”
“沒錯。”陳默淡淡接道,
“扶蘇——對,就是那位扶蘇,被賜死在咸陽以北。
忠臣蒙恬被逼自盡,蒙毅被誅,
那些忠心于始皇的功臣,將領,一個個被屠戮殆盡。”
他微微閉眼,似乎在壓抑著情緒:
“秦皇的血脈,被徹底斬絕。
帝國的脊梁,被連根拔除。”
陽滋公主雙唇顫抖,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。
陳默低聲道:“后來,趙高反咬李斯,將李斯父子腰斬。
一場篡位陰謀,連狗都不放過。
隨后,控制胡亥,指鹿為馬,儼然成了大秦真正的掌權者!”
他抬起頭,望向北方的天際,目光如鐵:
“那之后——大秦再無大秦。
二世而亡,長城未冷,宮燈已滅。
千秋霸業,終成一捧焦土。”
風,忽然大了。
陽滋公主的發絲在風中亂舞,她面色慘白,雙手發抖,眼神空茫。
“這……就是你們那邊的歷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