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時分，隊伍在一處山谷的冰河邊匯合。

收獲頗豐。

每個人的麻袋都鼓鼓囊囊的，裝滿了鹿蹄草和透骨草。

石磊的背簍里，更是裝滿了金黃色的松脂塊。

“歇會兒，吃口干糧。”

關山下令。

大伙兒找了塊避風的大石頭，拿出硬得像石頭的窩窩頭，就著雪團子往下咽。

就在這時，石磊突然放下了手里的干糧。

他站起身，走到那條已經被凍得結結實實的冰河面上，蹲下身，把臉貼在冰面上，似乎在看什么。

“磊哥，看啥呢？冰底下還能有魚？”

二栓子打趣道。

“不是魚。”

石磊的聲音透著一絲興奮。他指著冰面下，那些被凍在冰層里、或者潛伏在河底亂石縫隙中的一個個黑乎乎的影子。

“山子，你看。”

關山走過去，定睛一看。

在那清澈見底的冰層之下，河底的鵝卵石縫隙里，擠擠挨挨地趴著一群群冬眠的蛙類。

它們通體灰褐，肚皮泛紅，即使在冰水里一動不動，依然透著股肥碩勁兒。

關山的瞳孔猛地一縮。

前世的記憶瞬間涌上心頭。

這不是普通的青蛙。

這是林蛙！也就是東北三寶之一的——雪蛤（哈什螞）！

這種蛙，冬天會潛入河底亂石下冬眠。而此時，正是它們體內油最足、營養價值最高的時候！

在1980年，雖然雪蛤還沒有被炒到天價，但在懂行的省城藥店里，一斤干雪蛤油，那也是能換回一臺收音機的軟黃金！

“發財了。”

關山深吸一口氣，壓抑住狂跳的心臟。

這哪是冰河，這分明是一條鋪滿了金條的寶庫！

“都別吃了！干活！”

關山一聲令下：“二栓子，拿鎬頭！把這冰面給我鑿開！”

“磊哥，咱們不僅要采草，今天，咱還要給咱們的廠子，添一樣硬通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