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娘從屋里出來,看到這一幕,腸子都悔青了。
“造孽啊!真是造孽啊!”
她娘一屁股坐在門檻上,拍著大腿干嚎,“咱這是把財神爺往外推啊!那啞巴那啞巴哪配用這么好的東西啊!”
這種悔恨,比殺了她們還難受。
這就是關山要的效果。他不說話,就用事實,一下一下地抽她們的臉。
關家小院。
當那臺沉甸甸的縫紉機被抬進剛粉刷一新的東屋時,韓嫣整個人都傻了。
她站在那臺機器面前,手足無措,想摸又不敢摸。
“試試。”
關山笑著把她拉過去,讓她坐在凳子上,“以后,咱全家的新衣服,都指望你了。”
韓嫣顫抖著手,輕輕撫摸著那冰冷而光滑的機頭,摸著那個金色的蝴蝶商標。
她的眼淚,一顆一顆,砸在黑色的機身上。
從小到大,因為是啞巴,因為有個瘸子爹,她穿的是百家衣,用的是別人不要的爛東西。
這是,也是韓嫣對這個家、對關山,最深情的告白。
她從懷里掏出那塊早就準備好的、關山送她的月白色的確良布料。
這一次,她要用這臺縫紉機,給自己做一件全屯子最漂亮的——嫁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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