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下,法拉利發出一聲咆哮,消失在夜色里。
巨大的醫館,只剩下陳飛和楚燕萍。
“你真的……不需要幫忙嗎?”楚燕萍終于開口。
陳飛沒有回答。
他只是走到-->>自己的問診桌前,坐下。
啪嗒。
他打開了桌上的臺燈。
那本寫了一半的《女性中醫調理指南》,還停留在屏幕上。
楚燕萍站在原地,看著他的背影。
最終,她默默退了出去,輕輕帶上了門。
樓下,黑色的賓利沒有立刻離開。
楚燕萍坐在車里,拿出手機,撥通了林曉琳的電話。
“曉琳,是我。”
“楚總?”電話那頭的林曉琳很意外。
“從明天開始,把陳醫生未來半個月的所有預約,全部推掉。”
“可是楚總,港城李家的……”
“我說,全部。”楚燕萍打斷她。
“就說,他病了。很嚴重的病。”
樓下那輛黑色的賓利,消失了。
醫館里,重新歸于死寂。
他坐在那,一動不動。
一陣猛烈的眩暈襲來,他必須用手肘死死撐住桌面,才沒讓自己滑下去。
他很清楚,這不是勞累。
這是心神氣血長期透支,身體發出的最后警告。
就在這時,樓梯處再次傳來腳步聲。
楚燕萍還是楊玥?誰又回來了?
他不想應付任何人,更沒力氣再說一句“我沒事”。
門被輕輕推開。
進來的人是林曉琳。
“陳總。”
她走到辦公桌前,將東西輕輕放下。
陳飛沒睜眼,喉嚨里擠出一個疲憊的“嗯”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
“楚總的電話。”林曉琳的聲音很輕。
陳飛的身體瞬間僵住。
“她讓你來的?”
“是的。”林曉琳打開紙袋,拿出藥盒和一瓶溫水,“楚總說,您病了。”
陳飛猛地睜開眼。
“我說了我沒事。”他聲音沙啞。
“楚總還說,您未來半個月的所有預約,都取消了。”林曉琳無視他的情緒,繼續陳述。
“你說什么?”
“所有預約,包括明天和港城李家的會診,都已用您的名義致歉并推遲。”
林曉琳的語速平穩。
陳飛撐著桌子站起來,動作太猛,眼前瞬間一黑。
“誰給你們的權力!”
“陳總,您需要休息。”林曉琳沒有退縮,只是平靜地看著他,“這是楚總的決定,也是我的判斷。”
“你的判斷?”陳飛氣笑了。
“是的。”林曉琳點頭,“從疾控中心項目開始,您日均睡眠不足四小時。項目結束后,您又立刻投入‘玉肌膏’和這本指南。您的身體,到極限了。”
她頓了頓,擰開保溫桶的蓋子。
一股濃郁的藥膳香氣瞬間彌漫開。
“楚總請私人營養師燉的湯,補益氣血,安神定志。她說,您現在最需要這個。”
“東西放下,你走吧。”他揮揮手,一個字都不想再說。
林曉琳沒動。
“楚總交代,今晚我在這里陪您,以防任何突發狀況。”
“我不需要人陪!”
“這是我的工作,陳總。”林曉琳的回答滴水不漏,“如果您不希望我留下,我可以去樓下車里等。明天早上八點,我會準時上來為您準備早餐。”
陳飛徹底沒話了。
最終,陳飛伸出手,將那碗湯拉到面前,拿起勺子,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。
半碗湯下肚,他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機,突然振動起來。
不是醫館的工作手機。
一個陌生號碼,區號來自港城。
陳飛的動作停住了。
這個時間,是誰?
他拿起手機,劃開接聽。
“喂,你好。”
電話那頭,是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男聲。
“是陳飛,陳醫生嗎?”
“我是李振庭。”
港城李家,李振庭。
陳飛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李老先生,您好。很抱歉,因為我身體原因,明天的會診……”
“我聽說了。”李振庭直接打斷他,“我的人說,你病了,很嚴重。”
“只是小問題,休養幾天就好。”陳飛解釋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。
“陳醫生,我孫女的情況,拖不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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