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愛哭鬧,大多時候都很安靜,只有餓了或是不舒服時才會哼唧幾聲。
沈生瀾抱著他柔軟的小身子,看著他無邪的睡顏,心中那片冰冷的荒原,仿佛也被這江南的暖風細雨,漸漸浸潤出些許柔軟的綠意。
然而,她從未忘記京城的風波,從未忘記官映雪和南宮祈霽帶來的痛楚與殺機。
夜深人靜時,她也會拿出燕俠翎最初給的那枚紫玉令牌摩挲,思索著南宮容璟的真正意圖。他將她安置于此,是保護,也是放逐,更是一種無形的掌控。
這瀾園,是安樂窩,又何嘗不是另一座精致的牢籠?
但她不急。
她需要時間,需要積蓄力量。
容安堂,就是她的第一步。
數月后,棲水鎮臨河的一條安靜街道上,一家名為“容安堂”的藥鋪悄無聲息地開了張。
鋪面不大,掌柜是個笑容和氣的中年人,坐堂大夫是周管事重金從鄰縣請來的老郎中,藥材地道,價格公道,生意不溫不火,卻也漸漸有了些回頭客。
無人知道,這家看似普通藥鋪的真正東家,是住在鎮外瀾園里,那個平日里深居簡出、只偶爾抱著孩子出現在后院,面容蒼白卻眼神沉靜如水的年輕婦人。
這一日,沈生瀾正在后院查看新送來的一批茯苓,周管事步履匆匆地進來,面色有些凝重,低聲道:“姑娘,燕爺傳信來了。”
沈生瀾心頭一緊,放下手中的茯苓:“怎么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