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太笨了。
陳玉自責萬分,倒不是說自己惜命,而是死了以后就再也見不到周禮,越想越是難過。
“嫂嫂!撐住!”
周禮見陳玉怕是不行了,又有冷風呼號,忙帶他來到一處小山坳下,繼續給她渡過真氣。
陳玉危在旦夕,他也是方寸大亂,此刻停下來,周禮腦中靈光一閃,這才記起來什么至剛至陽之氣,恍然大悟。
正適時,陳玉只當是自己將要一命嗚呼,再也見不到周禮,只覺得早該說明心意,不該像從前那般扭扭捏捏,于是強撐著睜開眼,努力探身向周禮吻去。
周禮認真瞧著陳玉溫潤的雙眼,把心一橫道:“嫂嫂,情況緊急,請原諒我無禮了。”
說罷就粗暴地扯開陳玉的衣衫,將她擁在懷里。
……
陳玉只感覺自己做了個長長的夢,夢里她成了一葉扁舟迎接大風大浪,卻被吹得一陣東一陣西。
不知過了多久,她緩緩睜開眼來,發現自己已經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了。
“嫂嫂!你醒了!”
周禮一直守在陳玉身邊,見她醒了,立刻喜不自勝。
陳玉瞧著周禮,之前在山中的荒唐情景當即浮現在腦海中,不免紅了臉頰,輕咬薄唇。
可她經歷過生死大關,也不打算再似從前那樣扭捏了,鼓起了勇氣,羞赧道:“還叫嫂嫂?”
周禮聞一怔,訕然笑笑,溫聲道:“阿玉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陳玉濕潤了眼眶,臉上滿是幸福,卻不知這聲阿玉她自己等了多久。
周禮此刻也是沉浸在幸福之中,摸摸鼻子,雖不知要說些什么,但兩人默默對視,心頭只有無限的安寧。
他也沒想到這事到最后會變成這樣,也算是另一種因禍得福吧,陳玉沒事,他們兩人之間也邁出了最后的那道坎。
而且。
周禮也沒想到……嫂子竟然這么的……潤。
良久,他道:“阿玉,你且等著,我去喚方醫生來為你瞧瞧。”
周禮雖然懂一些現代知識,可畢竟不是真正的醫生,還是要請專業醫生方宏來看。
“別走……”陳玉卻扯住了周禮的袖子,柔聲道:“我已經好了,你陪我說說話就好。”
周禮便道:“那你也應該好好休息,入夜了,我就不打擾你了。”
“等等!”
陳玉氣勁忽然足了些,狠狠剜了周禮一眼,慍色道:“你怎么還不懂?今晚……今晚就別走了!”
原來是她新瓜初破,食髓知味,又實在留戀周禮,今夜便不想讓周禮走了,偏偏周禮文武雙全,通曉百工,卻不知她心意,實在氣煞她也。
周禮恍然,愣怔半晌。
良久才笑道:“那便聽你的,不走了。”
正好再多渡些至剛至氣,好保寒毒消解得一干二凈。
說罷便鎖了門窗,來到陳玉床頭吹滅了蠟燭,小聲在她耳邊道:“以后便哪里都不去了,天天待在這。”
陳玉伏在周禮懷里,感覺安心溫暖極了,又道:“那可不行,你是大英雄,身邊怎么只能有我一個女人?阿然和蘇青姑娘也實在喜歡你,今后你隔三差五來我這一次,我便滿足了。”
周禮實在羞煞,尷尬道:“你說這些作甚……不過咱們這樣,對你也是極不好的,待這段時間忙罷了,我便迎娶你過門。”
陳玉聞便喜不自勝,在周禮懷里癡癡地笑了起來,感覺再也不會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。
兩人聊過一陣,陳玉的手便不老實起來。
周禮便笑罵道:“怎得,你倒是不似從前那般擰巴了?”
陳玉就直道:“今日我差點死了,只怪自己從前不曾好好和你相處,便已暗暗發誓,以后只要和你待在一起,定要主動些。”
周禮聞大笑,便攔起了陳玉的柳腰來。
……
時至深夜。
陳然神色憂慮,帶著蘇青、小周丫,各捧著些吃食往陳玉房間而來。
尚未走近,就聽到屋里傳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聲音,陳然當即止住了腳步,蘇青也是面色大變。
周丫哪里懂那么多,著急道:“阿然姐,你聽嫂嫂叫得多痛苦,她……她不會是……”
陳然腦海中一時間驚雷轟鳴,忙扯住周丫的手往回走,心想陳玉現在舒服著呢,哪里會痛苦?
蘇青也是腳步匆匆,腦子里亂七八糟的,明明知道這事也是正常,可親自撞見了,一時間還是心慌意亂的。
周丫卻急道:“阿然姐,咱們去哪啊,不給嫂嫂和二哥送吃的了?嫂嫂這么痛,咱們不進去瞧瞧嗎?”
陳然羞臊難耐,和小孩子也解釋不清楚,就道:“你二哥正在給我姐治病呢,咱們不要打擾了,快走吧。”
周丫不知其所以然,見陳然面色很差,就道:“阿然姐你放心,我哥醫術可高了,經他這么一治,嫂嫂肯定會很快好起來的!”
陳然的面色就更差了,蘇青更是腳步飛快,已經走出去了老遠。
清晨時分。
周禮推門而出,只感覺神清氣爽,明明昨天內力消耗極大,可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勁。
他當即在院中操練了一番,渾身功力運轉,氣血奔涌,心臟猛跳,皮膚紅彤彤如煅燒過一般,威猛無匹。
練過一陣,就見陳玉出了門。
她今日穿一件藍底的碎花襖子,頭發盤起來,面色潔白,宛若剝了殼的雞蛋似的,氣色極好,完全看不出來之前中過寒毒。
周禮一見她便心生憐愛,倒覺得她像個已經過了門的小娘子似的,想要擁在懷里好好疼愛一番。
陳玉看著周禮,又想起昨夜的瘋狂,咬了咬薄唇,轉移話題道:“永春谷的桑樹移植已經完成了,要去看看嗎?”
“好,我也正有此意。”
周禮就牽了馬來,和陳玉騎馬而行,如今永春谷和青山堡之間的山路倒是走出來一些,雖然很多樹木尚未看法,直道修建也遙遙無期,但也是能走馬了。
周禮懷里抱著陳玉,騎馬行過村莊,眾人看見了,只覺得尋常,繼續忙自己的事,陳玉這才反應過來,暗罵自己以前不知道錯過了和周禮多少親密的時光,倒是自己迂腐了。
行過許久,終于到了永春谷。
剛一進去,周禮就聽到那碎嘴婆子柳張氏罵罵咧咧的。
“你們都仔細著點,馬上開春了,要是這次的桑樹成活率不高,在校尉大人面前丟了份,小心我把你們一個個都栽在地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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