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梟攬著林晞雪,駕馭著他那龐大的混沌本源宇宙,如同最鋒利的尖刀,硬生生撕開了維度彼岸的壁壘。
    沒有預想中法則崩碎的巨響,也沒有能量對沖的絢爛光華。
    他的宇宙,就像一滴墨,悄無聲息地,滴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純白畫布。
    “夫君,這里……”
    林晞雪看著周圍,第一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。
    這里什么都沒有。
    沒有星辰,沒有物質,沒有時間流動的痕跡,甚至連最基本的法則都不存在。
    只有一片純粹的,讓人神魂都感到空虛的“無”。
    “有點意思。”
    夜梟松開林晞雪,懸浮在這片空白之中,臉上那慣有的嘲弄,也收斂了幾分。
    “連個鬼影都沒有,那老東西把老子引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,想干什么?”
    林晞雪下意識地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次元終焉幡。
    往日里,此幡一出,萬物皆可吞,萬法皆可噬。
    可現在,那面深邃的幡旗,只是無力地垂著,幡面上那些代表著終結與吞噬的維度符文,像是死機了一樣,黯淡無光。
    “我的幡……吸不到任何東西。”
    林晞雪的小臉上寫滿了驚訝。
    “它好像……好像迷路了。”
    “迷路?”夜梟扭頭看了一眼那面沒了脾氣的幡旗,嘴角重新勾起。
    “不,它不是迷路了。”
    “它是碰見了祖宗,不知道該先磕哪個頭。”
    話音剛落,夜梟自己的神魔混沌體,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起來。
    那不是被攻擊的反應,更不是力量失控的征兆。
    而是一種……游子歸鄉般的,源自血脈最深處的共鳴。
    一種如同鑰匙找到了鎖孔的,絕對契合感。
    “夫君!”
    林晞雪緊張地扶住他。
    “別慌。”夜梟擺了擺手,感受著體內那股越來越強烈的悸動。
    他那雙能洞穿萬古的眼眸,掃視著這片無垠的空白,神念如同億萬根探針,刺入這片虛無的每一個角落。
    “藏頭露尾的,給老子滾出來!”
    他的神念,像是投入大海的石子,沒有激起任何波瀾,就那么消失了。
    “吞不了?”夜梟非但沒有惱怒,反而更加興奮了。
    他索性收回了所有外放的力量,閉上眼睛,完全沉浸在身體內部那股奇特的共鳴之中。
    一幅幅破碎的,比他之前看到的任何記憶都要古老的畫面,開始在他腦海中浮現。
    那是一片比腳下這片空白,更加原始,更加狂暴的混沌。
    一個無法形容其偉岸的影子,在混沌中隨手一抓,抓出了一把閃爍著光芒的“種子”,然后像農夫播種一樣,隨意地灑向四面八方。
    “這老家伙……在種地?”
    夜梟的眉頭皺了起來。
    他能感覺到,自己神魔混沌體的本源,就和那些“種子”同出一源。
    緊接著,畫面一轉。
    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維度實驗室。
    看到了被牧場主改造后,那個充滿了不屈與反抗意志的“舊我”。
    在一次能量失控中,那個“舊我”的力量,無意間撕裂了維度的夾縫,一縷微不足道的氣息,泄露了出去,觸碰到了某個禁忌的存在。
    那個存在,就是這片空白維度的核心。
    下一秒,一個比牧場主龐大億萬倍的,被無盡神光籠罩的影子,降臨了。
    祂的目光,落在了泄露氣息的“舊我”身上,那目光里沒有憤怒,沒有好奇,只有一種……打掃衛生時,發現了一塊頑固污漬的嫌棄。
    然后,祂伸出一根手指,對著“舊我”的方向,隨意地一彈。
    “異數,當歸于塵。”
    那股力量,并非要抹殺,而是像彈走一粒灰塵一樣,將“舊我”的本源,連帶著-->>那份意外的聯系,一起彈出了這片更高的維度。
    記憶到此,戛然而止。
    夜梟猛地睜開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