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這隊官兵看起來沒什么異常。”
曹仁低聲道。
押運生辰綱的士兵臉上滿是疲憊,隊伍顯得十分松散。
絲毫看不出精銳應該有的樣子。
“隊伍松懈是最大的異常。”
曹德指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,低聲道:“樹后有動靜,說明躲著暗哨,還有,隊伍后面的幾名兵卒看似在擦汗,右手一直按在刀柄上,而且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,這不是精銳,什么是精銳。”
聞,眾人順著曹德手指的方向看去。
果然發現了異常。
樹木后面依稀有人影晃動的痕跡,押運官兵確實松懈,目光卻顯得炯炯有神。
見到這些異常,眾人暗暗佩服曹德神機妙算。
押運官兵表面疲憊暗藏戒備。
曹德之前的猜想的沒錯。
韓齊送給宰相府的生辰綱大有問題。
曹德繼續盯著山下的押送隊伍,馬車車輪纏著厚厚的麻布,顯然是為了減少噪聲而準備的手段。
“怎么是他!”
蘇俊臉色一變,說道:“主公你看,是戴飆。”
“我看到了。”
曹德微微點頭。
剛才走神,正是因為看到了老熟人,曾經給古縣眾人當刀使的邊軍將官戴飆。
當日碰面,曹德明顯感受到戴飆治軍頗有一套。
現如今。
老熟人再次撞見,搶奪計劃還需做出一些微調。
隊伍最前方,戴飆騎著一匹黑馬,身著邊軍制式甲胄。
眉頭緊皺,眼里滿是不解。
上次他和部下被趙運來收買對付曹德,結果鎩羽而歸,心里本就憋著一股氣。
這次,巡撫韓齊拿出一萬兩請邊軍出動一批人馬聯手押送生辰綱。
剛剛出發,一系列疑團相繼冒了出來。
能走水路,偏要走陸路。
這也就罷了。
翻過白虎嶺山頭,太陽還沒下山,統領巡撫親兵的張都頭,傳來了安營扎寨的命令。
“張都頭,現在離天黑還有一個多時辰,為何不繼續趕路,反而要在此安營?”
百思不得其解的戴飆翻身下山,手指群山講述山中過夜的危險。
白虎嶺地勢險要,夜間扎營容易遭遇夜襲。
不如趁天亮盡快離開此地,尋找官府驛站休息更為穩妥。
來自巡撫衙門的都頭張猛不快道:“戴虞候不要忘了你的任務,邊軍只是協助押運,哪里安營扎寨,是不是該繼續趕路,是由我來做主的。”
眼見戴飆還要再說,張猛用訓斥的語氣說道:“白天趕路,兵士們早已疲憊不堪,強行翻越山嶺尋找驛站,萬一有人體力不支摔下山坡,耽誤了生辰綱的押送,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?”
聽了這番話,戴飆心中的疑惑又多了幾分。
邊軍兵士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老兵,翻山越嶺屬實是家常便飯。
巡撫親兵看似疲憊。
可要說累得無法趕路,倒是也不至于。
“生辰綱關系重大,韓巡撫再三叮囑要盡快送達京城,不容有任何差池,官府驛站離這里不過三十里路程,為何非要在此冒險扎營?”
“你這是在教我做事?”
張猛臉色一沉。
“怎么安排輪不到你指手畫腳,你要是不愿意,帶著你的邊軍繼續趕路,出了岔子別怪我沒提醒你!”
“張都頭息怒,末將豈敢對你的安排指手畫腳,你既然說休息,末將遵命就是。”
戴飆心里滿是憤怒,卻一句話都不敢反駁。
張猛是韓齊的心腹,這次押送由張猛全權負責,邊軍不過是個擺設而已。
可是話說回來。
一旦生辰綱出事,護送的邊軍也難逃干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