刷!刷!刷!
王建軍和蘇青聞聲,快速把目光看了過去。
當看到來人是李善長時,王建軍臉色瞬間嚇得發白,連忙上前敬禮:“李將軍!您怎么親自來了?”
“都是誤會,誤會啊!我們這就放了蘇晨同志!”
蘇青也愣住了,她沒想到李善長真的會親自過來,而且氣場如此強大。
但她還是強撐著說道:“李將軍,蘇晨生產銷售危害公共安全的產品,證據確鑿,不能就這么放了!”
李善長看了蘇青一眼,眼神銳利如刀,嚇得蘇青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。
他沒有理會王建軍,徑直朝著審訊室走去,沉聲道:“蘇青警官,你所謂的證據,不過是有人違規操作的結果。”
“蘇晨同志是國家重點軍工項目的核心研發人員,他研發的產品,是用來保家衛國的,不是讓你們用來抓典型邀功的!”
這番話像一塊巨石砸在蘇青心頭,她原本緊繃的下頜線繃得更緊了,眼底瞬間燃起一簇火氣。
白皙的臉頰泛起薄紅,不是怯場,而是被那句“邀功”刺得心里發堵。
蘇青深吸一口氣,聲音清亮卻帶著幾分壓抑的委屈與堅定:“李將軍,我蘇青從穿上這身警服那天起,就只想著為人民服務,揪出危害公共安全的兇手,你卻說我邀功?”
“退一萬步說……”蘇青向前半步,目光灼灼地對上李善長的視線,絲毫沒有退讓之意:“蘇晨在科技研發上或許有天大的建樹,是國家功臣。”
“但他因管理疏漏,導致核心軍工材料流入黑市,被車商用于非法改裝車輛。”
“那些隱身車在城市道路上肆意穿行,造成了大面積交通混亂,更引發了連環車禍:二十三人死亡,四十二人重傷,十幾個家庭就此妻離子散、家破人亡!”
說到這里,蘇青的聲音微微發顫,眼前閃過事故現場的慘烈畫面,眼眶不自覺泛紅:“這難道不應該有人承擔責任嗎?”
“不能因為他是功臣,就可以法外開恩、免于追責吧?”
“這對那些遇難者家屬來說,公平嗎?”
“你有沒有站在他們的角度,想過他們的痛苦?”
李善長渾身一震,眉頭緊鎖,臉上的威嚴閃過一絲錯愕。
他戎馬半生,身居高位,向來只有他訓誡他人的份,何曾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當眾反駁得如此啞口無?
那些話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,精準地戳中了他未曾深思的角落。
李善長沉默片刻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,試圖找回主動權:“冤有頭債有主,用隱身涂層非法改裝車輛、造成事故的是車商。”
“你應該去抓他們,而不是找生產‘菜刀’的人!”
“李將軍說得沒錯,冤有頭債有主。”蘇青立刻接話,語氣卻愈發強硬:“可如果不從根源上杜絕,就算我們抓了這一批車商,還會有下一批人想方設法獲取核心材料,類似的悲劇還會重演!”
“治標不治本,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!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李善長被這番條理清晰的反駁噎得說不出話,胸口微微起伏。
他本想拿出將軍的身份壓人,可轉念一想,這里是警察局,周圍還有不少警員圍觀,若是以權壓法,傳出去影響惡劣。
李善長強壓下心頭的火氣,臉色鐵青地盯著蘇青:“那你想怎么樣?”
“按法律提起訴訟。”蘇青斬釘截鐵,眼神里沒有半分猶豫:“這是所有遇難者家屬的共同要求,也是我作為警察的職責所在。”
“不行!”李善長幾乎是脫口而出,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:“一旦起訴,軍工項目的保密性會受到嚴重影響,后果不堪設想!”
“就不能……就不能罰點款,讓他私下賠償家屬損失了事?”
“抱歉,李將軍。”蘇青挺直脊背,警徽在燈光下熠熠生輝:“我是依法辦事,法律面前,人人平等,沒有例外。”
站在一旁的局長王建軍,額頭上早已滲出細密的冷汗。
他偷偷打量著李善長鐵青的臉色,又看了看蘇青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,心里把蘇青罵了千百遍。
這個愣頭青,真是不懂人情世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