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了!
門被輕輕推開,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。
來人身材高大,幾乎與蕭策不相上下,骨架寬厚,肌-->>肉虬結,將一身深藍色、帶有天竺風格刺繡的副總統制服撐得鼓脹繃緊。
他的面容粗獷,線條如同刀劈斧鑿,濃眉下是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,下頜蓄著精心修剪過的短須,卻掩蓋不住嘴角那道斜斜向下、幾乎延伸到耳根的猙獰刀疤。
正是胡一刀!
當年蕭策麾下十二煞中的猛將,曾與大雷齊名,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快刀和悍不畏死的兇戾聞名。
蕭策之前想要顛覆天竺,胡一刀自告奮勇的自薦。
而正是看中了胡一刀的忠誠與鐵血手段,穩定局勢。
后來讓伊娃過來,他就全心全意的輔佐伊娃。
數年過去,如今已是天竺共和國的副總統,執掌軍法與部分政務,威權赫赫。
但歲月和地位似乎并未磨平他骨子里的那股悍勇之氣,反倒在沉穩的官服下沉淀得更加內斂而危險。
胡一刀的目光首先落在尹盼兒身上,眼神中的審視瞬間轉為恭敬,他顯然認出了這位在蕭策身邊地位超然的王妃。
他立刻抱拳,微微躬身:“不知王妃娘娘駕臨,末將胡一刀有失遠迎,還望娘娘恕罪!萬萬沒想到特使竟然是王妃娘娘您...”
他的聲音洪亮,在這寂靜的室內顯得格外清晰,驚得昏昏欲睡的小泥鰍一個激靈,茫然地抬起頭。
尹盼兒放下茶杯,溫婉一笑:“胡將軍不必多禮,是我們來得突然。而且這一次的特使可不是我...”
胡一刀這才將目光移向了一側的男人。
而此時此刻,就算是在屋子里也是用著一個面罩罩住了自己的臉,原因無他,蕭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...
胡一刀看到了這個男人的時候,只是感覺眼前一幕有些熟悉...
他原本只是例行公事地來見見這位持有東亞聯邦最高權限令牌的“特使”,心中還有些疑惑為何對方會直接要求見伊娃和孩子。
然而,當他的視線真正落在這個人身上。
那熟悉的輪廓,那如山岳般沉穩的氣質。
胡一刀瞳孔驟然收縮!
他臉上原本十分沉穩的氣質瞬間瓦解!
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震驚、難以置信,以及一股從心底最深處噴涌而出的狂喜!
他那雙握慣了刀柄、指節粗大的手猛地攥緊,發出輕微的骨節摩擦聲,魁梧的身軀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。
“王...王爺?!”一聲驚疑不定、帶著巨大顫音的呼喊從胡一刀喉嚨里迸發出來,充滿了試探和一種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的期待。
“王爺是你嗎?”
“胡一刀,好久不見。”蕭策的聲音平靜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。
說著蕭策緩緩的摘下臉上的面罩。
“噗通!”
確認無疑!
胡一刀這個鐵塔般的漢子,這個在天竺跺跺腳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副總統,竟毫無征兆地、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,雙膝重重砸在冰涼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!
那聲響沉悶而震撼。巨大的頭顱深深叩下,額頭緊貼地面,聲音激動得泣不成聲,帶著巨大的哽咽:
“王爺!真的是您!末將胡一刀...叩見王爺!王爺萬福金安!”
他高大的身軀劇烈地起伏著,肩膀聳動,那聲音里的情感是如此濃烈,仿佛要將這些年積攢的忠誠、思念、擔憂與此刻重逢的狂喜,一股腦地宣泄出來。
這情景,與當初在突厥王庭云慶·烏爾根的反應何其相似,卻又帶著胡一刀獨有的鐵血與直白。
小泥鰍徹底看呆了,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。
他見過王爺受人尊敬,但像眼前這位看起來如此威猛兇悍的大人物,竟激動得像個孩子般跪地痛哭,還是第二次見到。
他有些不太理解,這些個鐵血的男人,怎么如此愛哭。
尹盼兒眼中也閃過一絲動容,輕聲道:“胡一刀,快起來吧。王爺不喜歡這些虛禮。”
蕭策上前幾步,親手扶住胡一刀粗壯結實的臂膀,用力將他托起:“行了,多大的人了,還是副總統,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。”
蕭策的聲音帶著一絲責備,更多的卻是暖意,他拍了拍胡一刀的肩膀:“你們這些個壯漢,怎么都習慣哭鼻子啊...起來說話。”
“是!是!王爺!”
胡一刀胡亂地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淚水和鼻涕,努力挺直腰板,但通紅的眼眶和依舊急促的呼吸暴露著他內心的激蕩。
他貪婪地看著蕭策的臉,仿佛要將這些年錯過的時光都補回來。“王爺!您...您怎么突然來了?一點消息都沒有!末將...末將真是...真是...”
“還有您說的都習慣哭鼻子是...還有誰見到你哭了?”
他激動得語無倫次,巨大的喜悅讓他一時間竟組織不好語。
蕭策看到了胡一刀的樣子,笑了笑,隨即說道:“還能有誰啊?云慶.烏爾根。”
胡一刀聽到了蕭策的話之后,恍然。
“也對,王爺您一定是從突厥過來的...”
蕭策點頭,隨即說道:“對了,伊娃去哪里了,怎么還沒有回來?”
胡一刀搖頭:“我也不清楚啊,早上我還見過總統大人呢,但是她也沒有說什么...應該是有著私事吧。天竺國內此時也沒啥事情啊...”
蕭策點了點頭,沒有繼續這個問題,話鋒一轉:“天竺這些年,整體如何?我看這梵城,倒是繁華得緊,幾乎讓我以為回到了京都。”
提到天竺現狀,胡一刀臉上頓時煥發出光彩,那是看到自己參與建設的土地煥發生機的自豪感:“托王爺您的洪福!天竺這幾年,真是翻天覆地!”
他掰著粗大的手指頭,如數家珍:
“之前,咱們找的那個桑杰。讓他裝大師,他此時可是天竺神的代理人了!而且桑杰似乎自己把自己都騙了!”
“他也認為自己是個神的代人了。他坐鎮,每日講經說法,導人向善化解了不知道多少積怨。他代表神權,威望高,有他點頭,推行新政阻力小多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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