聶冰嘴角勾起一抹極淡、極冷的弧度,那弧度里沒有絲毫笑意,只有掌控獵物的精準與殘忍。
“多么感人的忠誠。”
她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壓過了海浪和風聲,響徹整個碼頭。
“你們把信仰寄托在東方那個男人身上,甘愿為他生,為他死,為他承受常人無法想象的折磨。你們的骨頭很硬,意志...似乎也超越了肉體痛苦的極限。這很好。”
她話音陡然一轉,寒意驟增,如同極地的冰風暴:
“但你們是不是忘了?你們為之付出一切的那個人,他或許就在此地!”
這句話如同驚雷,轟然炸響在所有人的心頭!
十二家族的族長們頓時一陣騷動,驚疑不定的目光更加瘋狂地在彼此身上掃視。
維克托·金和艾德·懷特更是緊張地握緊了腰間的武器,目光兇戾地掃視著奧列里烏斯家族的方向,剛才肖恩的異常表現,始終是維克托心中的疙瘩。
聶冰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反應。
她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朝著肖恩.奧列里烏斯(蕭策)這邊看過來。
“他或許就藏在這些‘尊貴’的來賓之中!穿著華貴的衣服,頂著某個顯赫家族的頭銜,假裝對你們的痛苦無動于衷,甚至...像研究血蛭一樣,帶著他所謂的‘好奇心’欣賞這一切!”
說著還是不由的朝著蕭策這邊看了一眼...
很顯然,聶冰這會是又開始對于肖恩.奧列里烏斯產生了懷疑。
因為,就在她剛才觀察之中,這些個十二家族族長,以及隨從們,他們表現的都極其正常...
要說唯一不正常和反常的就是奧列里烏斯的兩兄弟了...
不過,她有著自己節奏,繼續說了起來。
“欣賞他忠誠的信徒如何為他一步步走向地獄!”
她的聲音陡然拔高,充滿了煽動性的嘲弄與憤怒!
“你們信仰的人!他就在這里!眼睜睜看著你們被剝皮抽筋!看著他最忠實的狗在為他腐爛發臭!”
她猛地轉向莫甘娜,聲音如同利刃切割金屬:“抬起頭來,莫甘娜!看看這觀刑臺上的每一張臉!告訴我!那個賜予你們所謂‘光明’的蕭策,或者他最信任的豺狼!”
“他是不是就在這里?!指出來!你們之間溝通,辨別身份的辦法!只要指出來,你們所有人都能立刻脫離這片苦海!我以光照會會長的名義,赦免你們的背叛!給你們自由!甚至...給你們財富!”
巨大的誘惑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死水。
原本還保持著堅定神情的湯姆森、斯通等人,眼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。
生存的本能與狂熱的信仰在內心激烈地交鋒。
蕭策覺得有些好笑,也不著急。
他此時心中十分淡然,因為他已經準備好了平安解決這個事情的辦法了...
他看看這樣極限情況下,他的這些個親信,會怎么做...
在場人的表情都是陰晴不定...
聶冰敏銳地捕捉到了一旁小露娜眼神之中遲疑。
這一瞬間的遲疑,她猛地踏前一步,幾乎貼到一側小露娜的面前,厲聲催促,每一個字都帶著冰渣:“說話!或者...”
她的手指向旁邊炭火里燒得最亮、已經開始發出白熾光芒,顯然被加入某種特殊材料的巨型烙鐵,以及旁邊盛滿了咕嘟冒泡、顏色妖異、仿佛沸騰巖漿般散發出硫磺惡臭的加強型腐蝕液桶。
“我會讓維克托副會長親自為你進行一場‘光照洗禮’,讓你親自體驗一下,林加斯港的海風能不能冷卻這地獄火焰的溫度!”
維克托·金獰笑著挽起袖子,抓起那把閃耀著可怖白光的烙鐵。
壓力如同千斤巨石,砸在在所有核心俘虜的心頭!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!
弗蘭克猛地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狂笑,笑聲中充滿了極致的諷刺和蔑視:“哈哈哈哈!你們玩的太低端了!你想玩攻心計?想用自由和財富來收買我們背叛心中的神?你太小看林加斯的光了!”
他的聲音帶著破鑼般的嘶啞,卻無比響亮:“我弗蘭克這條命早就賣給蕭神了!你想找他?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!你就算把刀架在我們脖子上,把我們碾成灰,也別想從我們嘴里套出一個有用的字!兄弟們!告訴他們,我們怕什么?!”
“生為人杰!死亦鬼雄!”湯姆森率先嘶吼,聲音雖有些變調,卻充滿了殉道者的狂熱!
“心向光明!魂歸蕭神!”小露娜,其他幾位骨干齊聲怒吼,眼中是視死如歸的決然!
蕭策聽著他們還說出了一些蕭國的話,讓蕭策有些驚訝到了。
其實也不怪聶冰說,蕭策給他們洗腦。
說實在的,蕭策聽著他們話語之中,帶著一絲的感動。
同時也帶著一絲的尷尬,蕭神?
這個稱呼怎么聽著也有著一些中二啊。
特別是他們高喊著的那一句“心向光明!魂歸蕭神!”
不過不得不說,蕭策的血還是沸騰了起來。
這些個人沒有辜負他的信任。
蕭策也暗暗的說道:“放心吧,我都會讓你們安然無恙的!”
場內的亂象還在繼續的...
“你們這些藏頭露尾的陰謀家和吸血蛭蟲,終究會被真正的陽光燒成灰燼!你們這些個光照會的垃圾!來啊!給我們一個痛快的!看看是你們的刑具硬,還是我們林加斯人的骨頭硬!”
莫甘娜的聲音壓過了一切嘈雜,她奮力掙扎著,用盡全身力氣將帶血的唾沫狠狠吐在聶冰雪白的長袍下擺上,留下一個刺目的猩紅污點!
這一幕,悲壯而慘烈!
她的高呼聲音。
在此刻壓倒了酷刑的恐怖,讓刑場上的光照會爪牙都為之一滯。
維克托·金拿著烙鐵的手停在半空,竟一時被這群“死硬分子”爆發出的決絕氣勢所震懾。
然而,聶冰的臉色卻沉了下來,如寒冰覆蓋火山。
污穢的血沫在她純白的長袍上暈開,帶來令人作嘔的觸-->>感和視覺沖擊。
信徒們徹底的、毫無動搖的拒絕,不僅粉碎了她的“赦免利誘”計劃,更是一種對她和她所代表力量的終極蔑視!
尤其在如此多的“盟友”面前!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和一絲源自對蕭策力量的、難以啟齒的深深忌憚!
“骨頭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