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笑眼彎起,“源源,別倔了,你哪有錢結賬,別讓人覺得我們初家的人無賴沒教養。”
“小時候你就是這么‘照顧’我的,現在你落魄了,表姐能幫的都能伸手幫一幫。”
初夏說‘照顧’兩個字的時候,故意加重了語氣。
她笑著走進栗源,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:
“小時候,你就是這么‘施舍’我的,怎么現在輪到我施舍你,你心里就不舒服了?
要不說有些古話說的還是有道理的,三十年河東,三十年河西。如果你求求我,也許我現在能像你小時候一樣多賞你幾個錢。”
栗源雙手垂在身側,指甲嵌入肉里,才能抵抗想掐死初夏的沖動。
以前,她給過初夏錢,但從來不是施舍的語氣。
是初夏的母親,一回又一回地在她面前哭窮,說初夏身體不好,治療費用高。
她當時還勸父親給初家一家人換一換工作,表姐生病已經夠可憐了,不能還讓她連病都看不起。
當時她爸怎么說來著?
告訴她,他可以幫助初家,但是她要有拿捏初家的手段,不然就是升米恩斗米仇。
如果沒有雷霆手段,就不要有菩薩心腸。菩薩行善,身邊還要站著金剛怒目,善良也要有鋒芒。
當時她年紀小,還不信,想著真心換真心。
她有什么吃的,就會給初夏也買一樣的,有什么玩具也會同樣給初夏,就連上學的時候,她也把初夏帶在身邊,讓初夏進了這輩子都沒機會踏足的貴族學校。
但即便這樣,在栗家倒了之后,初家一家是第一個過來落井下石的,初夏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,
“你狂了二十幾年,我給你當了二十幾年的跟班,老天有眼,終于讓你栽了。”
栗源現在還記得初夏說這話時候的表情,像極了大仇得報,小人得志。
“你賞我?”栗源聲音輕輕的,帶著譏誚,“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,別以為傍上了祁燼,你們一家就能雞犬升天了?
當初你們一家子在我爸面前點頭哈腰,如今不過就是換成在祁燼面前搖尾乞憐而已,你哪來的高高在上的優越感?”
初夏沒想到栗源都快被她踩到泥巴里了,還能奮起反擊。現在本來她才該是高處的人,怎么就不能按下栗源揚著的頭。
“你爸現在進去了,你連家都沒有了,我看你才是喪家犬。”
“別以為你爸判了死緩就萬事大吉了,牢里面的人難免也會有個突然意外的。”
每個人都有軟肋,栗源的軟肋就是栗銘釗。
她知道父親被陷害,她無能為力就罷了。現在父親人在牢里,還要被一個白眼兒狼威脅性命,但凡為人子女的,沒有一個受得了。
栗源早就已經在忍初夏了,這會兒已經到了極限。
毫無預兆的,栗源抬手用力推了初夏一把。
初夏一個不妨,腳步踉蹌,還不待她扶穩,栗源一把揪住初夏的衣領子,隨后反手將人扣住,把人按在導診臺上。
初夏想掙扎,奈何在從小就練散打、格斗的栗源面前,就跟被掐了脖子的大鵝一樣,叫天天不應。
“我看你忘了我是干嘛的,如果你敢動我爸一下,我就十倍在你身上還回來,就是到時候不知道你這病秧子的身體,能捱上我幾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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