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老爹長嘆一聲,緩緩說道,
“婚事作罷,一切后果,我們擔著便是。”
苗老爹清楚的知道,無論是李牧,還是其余兩脈,都不是如今的蠻巫氏惹的起的。
尤其,他從苗翠芬口中得知,她們之前與李牧交手時,隱約察覺到李牧似乎用的是墨家的心法,卻又好似不太像。
苗老爹活了一把歲數,他當然清楚那是什么。
墨家心法,卻又與普通墨家弟子不同,那就只有那套,傳只有墨家鉅子可以修煉的功法。
再加上李牧如今的年紀,這般實力。
苗老爹可以確定,李牧九成九就是墨家未來的接班人,下一代墨家鉅子的人選。
好在苗老爹深知,墨家之人都很講道理,若非之前苗柱出不遜,口口聲聲覬覦別人妻子,他父子二人也不至于丟那么大人。
想到此處,苗老爹惡狠狠的瞪了苗柱一眼,可惜自己就這么一個兒子,看到苗翠芬已經走到了門口,趕忙開口又道:
“若是,若是白家不愿,你順便去村東,找一下桂女娃,看她愿不愿意來家里住。”
“阿爹!”
聽到這話,苗柱頓時被嚇得一身的冷汗,趕忙開口喊道。
蠻巫氏三姓,苗,吳,段,這段桂芳便是段家之人,自幼便和苗柱定過娃娃親。
兩人也算是兩小無猜,可惜苗柱自打見過葛沛凝后,眼光自是與之前不同。
再加上后來成了整個蠻巫氏的族長,更是直接否了這門親事。
段桂芳后來嫁給了吳家的長子,只可惜,吳家長子在兩年前那次入谷中,不幸身亡。
但也有傳,吳家大郎是因為娶了段桂芳后,身體一天不如一天,這才沒能抗的住那毒瘴。
苗老爹扭頭,做勢又要動手,苗翠芬趕忙快步上前,攔住苗老爹說道:
“桂妹子本就和咱家阿柱訂過親,是咱家對不起別人,如今桂妹子漢子死了,孤兒寡母的,照顧一二也是應該。”
“哼!”苗老爹冷哼一聲,惡狠狠的看了眼苗柱,語氣淡淡道,
“桂女娃最好是能看的上你,我還能白得一大孫子,否則……”
“阿爹別生氣,桂妹子早就和我說過,念著咱家阿柱呢。”
苗翠芬趕忙開口打圓場,給苗柱使了一個眼色,匆匆離開了屋子。
李牧將這一切盡收眼底,臉色變得有些怪異。
這苗老爹雖然無恥了點,但確實是個人才。
一方面,與醫巫氏的交易,最終都推到了李牧二人頭上,無論醫巫氏要這并蒂做什么,都不是他蠻巫氏不守信。
二來,他竟給他兒子找了個帶娃的寡婦。
這明顯是看出李牧發火的真正原因,在替他兒子求饒。
果然是家有一老,如有一寶。
心中想著,李牧身影一閃,便離開了此處。
伸手不打笑臉人,人家都這樣做了,李牧自然也不好再找麻煩。
李牧離開后,便直奔毒瘴谷的方向。
瘴谷的位置并不難找,出了村子往南十多里后,便全屬于瘴谷的范圍。
但和李牧原本的想象不同,這些地方,更像是早就開發的景區。
糧食草藥,畜牧圈養,來來往往到處都是巫蠻氏的族人。
甚至谷中,隨處可見的臨時茅屋,光天化日下,屋中傳來的男人女人靡靡之音。
「這都什么鬼!」
原本李牧心中,那點對未知區域的恐懼,也被這些搞的蕩然無存。
約莫向南奔行了小半個時辰。
人煙逐漸稀少的同時,谷中的瘴氣越發濃郁。
就在這時,李牧的身形突然頓住,一股心悸感,讓李牧頓敢背脊發涼。
目光飛快的打量著四周。
猶如實質的乳白色迷霧,遮擋住了二十米外的一切事物。
粗壯的古樹披著陽光無法穿透的濃密樹冠,叫不出名字的藤蔓,如同蛛網,擋住了李牧身前的去路。
腳跟微抬,耳邊傳來落葉與青苔磨擦的聲音,既清脆又粘稠。
李牧用力捂住耳朵,他實在無法忍受,各種昆蟲走獸攀爬覓食的聲音,充斥在他腦中。
更別提,那原本濕潤的泥土香氣中,多出的各種腐爛惡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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