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驚塵追出荒坡時,晨陽已爬至半空,林間的霧氣散得干凈,只剩樹葉間漏下的碎光,落在滿是落葉的土路上。他攥著柳輕煙給的止血藥膏,腳步不敢有半分停歇,目光緊緊盯著前方土路上的腳印——那是焚天門弟子的黑靴印,還帶著些許泥漬,顯然剛留下不久,順著腳印延伸的方向,正是通往幽冥淵的崎嶇山道。
    山道兩旁的樹林茂密,枝椏橫生,時不時刮得他衣擺作響。林驚塵刻意放輕腳步,將佩劍斜挎在腰間,避免劍鞘碰撞發出聲響,心里反復盤算著:對方有三人,還押著受傷的趙文軒,速度定然不快,可自己孤身一人,硬拼絕無勝算,只能尋機會趁其不備,先救下趙師兄,再設法脫身。
    追了約莫一個時辰,前方的樹林突然變得稀疏,隱約能聽見溪流的聲音。林驚塵趕緊躲到一棵粗壯的古樹后,探頭往前看——不遠處的溪流邊,三個焚天門弟子正坐在石頭上休息,趙文軒被綁在旁邊的樹干上,頭垂著,不知是暈是醒,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滲血,染紅了身下的落葉。
    “這姓趙的真能扛,流了這么多血還沒死,等押到幽冥淵,教主肯定要好好審審,說不定還能問出林嘯天藏線索的更多門道。”一個弟子把玩著手里的刀,語氣得意。
    另一個弟子喝了口溪水,撇撇嘴:“審不審的跟咱們沒關系,咱們只要把人押到,拿到賞錢就行。對了,去青萍鎮找線索的那兩個兄弟,怎么還沒跟上來?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?”
    為首的弟子皺了皺眉,站起身:“管他們呢,咱們先趕路,等過了前面的斷魂崖,就離幽冥淵不遠了,到時候就算他們出了事,也跟咱們無關。趕緊起來,別耽誤時間!”
    兩個弟子立刻應聲起身,走到趙文軒身邊,一把揪住他的衣領,就要把他往起拽。就在這時,趙文軒突然抬起頭,眼里閃過一絲精光,猛地用肩膀撞向身邊的弟子——那弟子猝不及防,被撞得一個趔趄,手里的刀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。
    “找死!”為首的弟子怒喝一聲,揮刀就朝著趙文軒砍去。
    林驚塵知道機會來了,立刻從樹后躍出,佩劍出鞘,“叮”的一聲,精準地擋住了為首弟子的刀。刀與劍相撞,火星四濺,為首弟子被震得手臂發麻,往后退了兩步,滿臉驚愕:“林驚塵?你怎么還敢追上來!”
    “放開趙師兄!”林驚塵眼神凌厲,劍刃直指為首弟子,余光卻留意著另外兩個弟子的動向——方才被撞的弟子已經撿起刀,正從側面悄悄靠近,另一個弟子則死死按住趙文軒,防止他再反抗。
    趙文軒喘著氣,對著林驚塵喊:“驚塵,別管我,他們要去斷魂崖,那地方易守難攻,你再追就中圈套了!趕緊回青萍鎮,守住線索!”
    為首弟子冷笑一聲:“沒想到你還挺講義氣,可惜啊,今日你們倆一個都別想走!”說完,他揮了揮手,兩個弟子立刻分左右包抄過來,刀光朝著林驚塵砍去。
    林驚塵側身躲開左邊弟子的刀,劍招一換,朝著對方的手腕刺去,那弟子趕緊縮手,卻還是被劍刃劃了一道口子,鮮血立刻流了出來。右邊的弟子趁機揮刀砍向他的后背,林驚塵察覺身后的動靜,猛地轉身,用劍鞘擋住了這一刀,借力往后退了兩步,與兩人拉開距離。
    可他畢竟只有一人,既要應對兩個弟子的圍攻,還要留意為首弟子的動向,漸漸有些吃力。為首弟子看出他的窘境,嘴角勾起一抹獰笑,悄悄繞到他身后,揮刀就朝著他的后背砍去——這一刀又快又狠,若是砍中,定然重傷。
    “小心!”趙文軒急得大喊,猛地用力掙扎,死死咬住按住他的弟子的手臂。那弟子慘叫一聲,手一松,趙文軒趁機掙脫束縛,撿起地上的刀,朝著為首弟子的后背砍去。
    為首弟子猝不及防,只能硬生生轉身,用刀擋住趙文軒的攻擊,可他的注意力全在趙文軒身上,沒留意到林驚塵已經欺身而來。林驚塵一劍刺中他的小腹,為首弟子慘叫一聲,捂著小腹倒在地上,掙扎了幾下,便沒了動靜。
   &n-->>bsp;剩下的兩個弟子見狀,嚇得臉色發白,轉身就要跑。林驚塵哪會給他們機會,快步追上,一劍一個,將兩人制服,用繩子綁了起來。
    “趙師兄,你怎么樣?”林驚塵趕緊跑到趙文軒身邊,拿出止血藥膏,小心翼翼地給他涂抹肩膀上的傷口。
    趙文軒搖了搖頭,喘著氣說:“沒事,皮外傷,不礙事。只是咱們不能久留,焚天門在斷魂崖設了哨卡,若是讓他們發現咱們殺了這三個弟子,肯定會派更多人來追,到時候就麻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