歸鄉的路比來時輕快許多,戰馬踏著官道,一路南下,十多日后,青萍鎮的輪廓終于出現在視野里。遠遠望去,鎮口的老槐樹依舊挺立,只是樹干上多了幾道刀痕,像是在無聲訴說著當年的劫難;鎮外的稻田早已荒蕪,長滿了雜草,只有零星幾間未被燒毀的民房,在風中孤零零地立著,透著幾分凄涼。
    林驚塵勒住韁繩,望著熟悉又陌生的青萍鎮,眼里滿是復雜——這里是他出生長大的地方,有他與爹娘的歡聲笑語,也有焚天門屠鎮時的血色記憶。他翻身下馬,一步步朝著鎮口走去,指尖輕輕撫摸著老槐樹的刀痕,仿佛還能摸到當年的溫度。
    “驚塵,別難過,咱們回來了,就能把青萍鎮重新建好。”林嘯天走到他身邊,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,眼里也滿是感慨。當年他被迫離開青萍鎮時,鎮里還是炊煙裊裊、人聲鼎沸,如今卻只剩斷壁殘垣,想到這里,他心里的愧疚更濃了幾分。
    蘇慕、柳輕煙和阿青也翻身下馬,跟著走進青萍鎮。街道上滿是碎石和燒毀的木梁,當年林家鐵匠鋪的位置,如今只剩一片焦黑的廢墟,只有一塊半截的“林家鐵匠鋪”木牌,埋在碎石堆里,字跡早已模糊。
    阿青看著眼前的景象,小聲道:“驚塵哥,這就是你家嗎?”
    林驚塵點頭,彎腰從碎石堆里撿起那塊木牌,用袖子輕輕擦去上面的灰塵,眼里滿是懷念:“是啊,以前我爹在這里打鐵,我就在旁邊幫忙,娘會在鋪子里給我們做飯,日子過得可熱鬧了。”
    柳輕煙看著他落寞的樣子,心里滿是心疼,輕聲道:“驚塵,咱們把廢墟清理干凈,重新蓋起鐵匠鋪,以后這里又會熱鬧起來的。”
    林驚塵點頭,將木牌遞給阿青:“阿青,幫我收好這塊木牌,等鐵匠鋪蓋好了,咱們再把它掛上去。”阿青立刻雙手接過,小心翼翼地揣在懷里,生怕弄壞了。
    眾人先去了鎮后的山坡——那里是當年青萍鎮百姓的埋骨之地,林驚塵的娘和林驚鴻也葬在這里。山坡上的土墳沒有墓碑,只有幾堆土丘,長滿了雜草,林驚塵走到中間的兩座土丘前,“撲通”一聲跪下,眼淚瞬間涌了出來:“娘,林伯父,我回來了,我把爹找回來了,還殺了焚天教主,為你們報仇了!”
    林嘯天也跟著跪下,對著兩座土丘深深一揖:“嫂子,驚鴻,是我對不起你們,當年沒能護住青萍鎮,沒能護住你們。如今焚天老賊已死,江湖很快就會太平,我會帶著驚塵,重建青萍鎮,告慰你們的在天之靈。”
    蘇慕、柳輕煙和阿青也跟著跪下,對著土丘拱手行禮。阿青還從懷里掏出一束自己在路上采的野花,輕輕放在兩座土丘前,小聲道:“林伯母,林伯父,你們放心,我會幫驚塵哥重建青萍鎮,再也不讓壞人來欺負這里。”
    祭拜完親人,眾人開始清理廢墟——蘇慕力氣大,負責搬移沉重的木梁和石塊;林嘯天和林驚塵則清理鐵匠鋪的地基,將焦黑的木屑和碎石鏟走;柳輕煙和阿青則去鎮外的河邊打水,還順便采摘了些野菜,準備中午做飯。
    路過鎮外的河邊時,柳輕煙看到幾名衣衫襤褸的百姓,正蹲在河邊打水,眼里滿是警惕。她知道這些是當年僥幸逃脫的青萍鎮百姓,如今不敢輕易回鎮,只能在鎮外的山洞里暫住。柳輕煙趕緊讓阿青去叫林驚塵和蘇慕,自己則提著水桶,慢慢走到百姓面前,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:“鄉親們,別害怕,我們是林嘯天和林驚塵,焚天教主已經被我們殺了,我們回來重建青萍鎮,你們可以回鎮里住了。”
    百姓們聽到“林嘯天”“林驚塵”的名字,又看到柳輕煙身后趕來的林氏父子,眼里滿是驚訝。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丈顫顫巍巍地走上前,盯著林嘯天看了半晌,才不確定地問道:“你……你真的是林鐵匠?”
    林嘯天點頭,拱手道:“是我,張老丈,當年多虧你提醒我焚天門要來,我才能提前讓驚塵躲起來。”
    張老丈這才確認,激動得老淚縱橫,對著周圍的百姓大喊:“鄉親們!是林鐵匠回來了!林公子也回來了!焚天老賊被他們殺了!咱們可以回青萍鎮了!”
    百姓們頓時歡呼起來,紛紛圍上來,對著林氏父子拱手致謝,說著當年的劫難,也說著這些年在外的顛沛流離。林驚塵看著熟悉的鄉親們,眼里滿是欣慰:“鄉親們,對不起,讓你們受苦了。咱們一起回鎮里,清理廢墟,重建家園,以后青萍鎮再也不會有壞人來欺負咱們了!”
    百姓們齊聲應和,跟著林氏父子一起回了青萍鎮。有了百姓們的幫忙,清理廢墟的速度快了許多,男人們搬石塊、鏟木屑,女人們則去河邊打水、打掃殘屋,孩子們也跟著幫忙撿拾碎木片,鎮里漸漸有了往日的生氣。
    傍晚時分,廢墟清理得差不多了,柳輕煙和幾名婦人在鎮口的空地上架起了灶臺,煮起了熱騰騰的粥,還蒸了些從鎮上僅存的糧庫里找到的干糧。眾人圍坐在灶臺旁,喝著熱粥,聊著重建青萍鎮的計劃,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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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張老丈喝了一口熱粥,對林嘯天道:“林鐵匠,如今焚天老賊死了,咱們青萍鎮要重建,得先把鎮口的圍墻修起來,再把燒毀的民房蓋好,還有鎮外的稻田,也得重新開墾,這樣咱們才能安穩過日子。”
   &n-->>bsp;林嘯天點頭:“張老丈說得對,明日咱們就分工——年輕力壯的去山上砍木頭、搬石頭,修圍墻、蓋房子;年長的則帶著孩子們去鎮外開墾稻田;輕煙姑娘懂醫術,就負責照看鄉親們的身體,若是有人受傷或生病,也好及時醫治。”
    眾人都點頭贊同,柳輕煙也說道:“鄉親們放心,我藥囊里還有不少傷藥和解毒丹,若是不夠,我再去清水鎮的仁心堂采購,保證不會讓大家出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