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驚塵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許久,混沌之主消散前的話語像淬毒的針,反復扎進他的意識里。山間的風裹著混沌之力的余味吹過,他猛地睜開眼,撐著地面想要坐起,卻發現左臂從肩膀到手腕都麻得失去了知覺——方才混沌之主的沖擊波不僅震傷了他的內腑,還讓虛無之核與混沌暗印的力量在體內亂作一團,純白與漆黑的氣流在經脈中沖撞,每動一下都疼得他冷汗直流。
“驚塵!你怎么樣?”柳輕煙最先掙脫殘余的威壓,踉蹌著撲過來,手指搭上他的脈搏,臉色瞬間沉了下去,“你的經脈亂得厲害,虛無之核的力量在壓制暗印,可暗印卻在反噬你的內腑,再這樣下去會出大事的!”她急忙從藥箱里掏出銀針,指尖翻飛間,七根銀針刺入林驚塵的肩頸與手腕穴位,暫時穩住了體內亂竄的氣流。
藍月和蘇紅衣也相繼趕來,前者蹲下身,指尖凝聚起柔和的時空之力,輕輕覆在林驚塵的胸口:“我用時空之力幫你梳理經脈,能緩一時是一時,但要徹底解決,還得找到能平衡兩種力量的法子。”蘇紅衣則握緊長劍,警惕地盯著冰泉裂開的縫隙,那里還殘留著濃郁的混沌霧氣,仿佛下一秒就會有新的敵人沖出來。
“混沌之主說……他找到人間靈脈的核心了。”林驚塵喘著氣,聲音沙啞,“靈脈要是被他污染,整個人間都會陷入混沌,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靈脈核心的位置。”他伸手摸向胸口,青銅令牌的溫度已經降了下來,只是令牌邊緣的暗印雖不再閃爍,卻比之前更深了幾分,像是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。
藍月的指尖頓了頓,眉頭緊鎖:“人間靈脈分散在九州各地,核心位置連上古典籍里都只字未提。混沌之主能找到它,說不定和混沌暗印有關——畢竟暗印本就來自虛無界,或許能感應到靈脈的氣息。”她說著看向林驚塵掌心的令牌,“你試著調動暗印的力量,看看能不能感覺到什么?”
林驚塵猶豫了一下。之前每次觸碰暗印的力量,都會被一股陰冷的氣息纏上,甚至差點失去意識。可現在情況緊急,他沒有別的選擇。他深吸一口氣,集中精神,指尖輕輕拂過令牌上的暗印。
一股熟悉的陰冷氣息順著指尖蔓延至全身,林驚塵強忍著不適,試圖引導這股力量向外擴散。剎那間,他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——原本破敗的山谷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模糊的九州地圖,地圖上有七道金色的光帶縱橫交錯,像是人體的血脈,而在光帶交匯的中心,有一處閃爍著紅光的光點,正是混沌之主氣息的來源。
“我看到了!”林驚塵急忙開口,聲音因用力而顫抖,“靈脈核心在……在西域的‘昆侖墟’!那里是所有靈脈的交匯點,混沌之主的氣息就聚集在那里!”
話音剛落,他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,眼前的地圖瞬間破碎,暗印的力量猛地反噬,一口鮮血從他嘴角溢出。柳輕煙急忙拔掉他身上的銀針,又塞給他一顆黑色的丹藥:“這是百草谷的‘鎮心丹’,能壓制暗印的反噬,你別再強行調動暗印的力量了,再這樣下去會傷及心脈的!”
林驚塵咽下丹藥,胸口的悶痛稍稍緩解,可他看著冰泉中央依舊裂開的縫隙,心中的不安絲毫未減:“混沌之主雖然受了傷,但他肯定會盡快趕往昆侖墟。我們必須趕在他之前到達那里,守住靈脈核心。”
蘇紅衣點頭,轉身看向身后幸存的精銳弟子——經過剛才的戰斗,三十人的小隊只剩下二十一人,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傷,臉上卻沒有絲毫退縮:“我們現在就出發,沿著東海航線北上,再轉道西域。只是……”她頓了頓,目光落在林驚塵的左臂上,“你的傷勢需要時間恢復,路上若是再遇到混沌殘部,恐怕會很棘手。”
“沒時間等了。”林驚塵撐著地面站起身,雖然身體依舊虛弱,但眼神卻異常堅定,“靈脈核心一旦被污染,后果不堪設想,我們必須立刻出發。”
藍月看著他,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銀色的羅盤,羅盤的指針不是指向南北,而是懸浮在盤面中央,微微閃爍著藍光:“這是‘時空羅盤’,能定位最近的傳送陣。忘憂谷深處有一處上古遺留的傳送陣,雖然只能傳送到西域的‘流沙城’,但比走海路能節省一半的時間。只是那處傳送陣常年被迷霧籠罩,而且傳說里面有守護獸看守,想要啟動它并不容易。”
“有傳送陣總比沒有好。”林驚塵立刻決定,“我們現在就去傳送陣,路上再做休整。”
眾人不再猶豫,收拾好行囊,由蘇紅衣帶隊,朝著忘憂谷深處走去。忘憂谷的深處比外圍更加幽靜,霧氣也更濃,腳下的路逐漸被藤蔓覆蓋,偶爾能看到散落的白骨,不知是野獸還是過往冒險者的遺骸。
走了大約一個時辰,前方的霧氣突然變得稀薄,一座殘破的石臺出現在眾人眼前。石臺呈圓形,直徑約有三丈,上面刻滿了復雜的符文,只是大部分符文都已經模糊不清,只有在石臺中央,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凹槽,還殘留著微弱的靈氣波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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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就是傳送陣了。”藍月走上前,蹲下身仔細查看石臺上的符文,“符文受損嚴重,想要啟動它,需要用足夠強的靈氣注入凹槽,還要解開三個符文鎖。只是……”她抬頭看向石臺周圍的樹林,“這里太安靜了,守護獸恐怕就在附近。”
話音剛落,樹林里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,一道棕色的身影從樹后竄了出來。那是一只體型龐大的熊,渾身覆蓋著厚厚的毛發,毛發間纏繞著黑色的混沌霧氣,一雙眼睛通紅,像是被混沌之力操控了。熊的爪子比普通的熊爪大了一倍,上面還沾著黑色的汁液,顯然剛才已經有混沌殘部來過這里,并且污染了這只守護獸。
“是‘裂地熊’!”蘇紅衣立刻舉起長劍,擋在眾人身前,“它的皮糙肉厚,普通的攻擊對它沒用,得攻擊它的眼睛和腹部!”
裂地熊咆哮著沖向眾人,巨大的爪子拍向地面,地面瞬間裂開一道縫隙,碎石飛濺。林驚塵急忙調動虛無之核的力量,在身前形成一道光盾,擋住飛濺的碎石。柳輕煙則掏出銀針,瞄準裂地熊的眼睛射去,卻被它用爪子輕易拍飛。
“這樣下去不是辦法!”藍月大喊,她手指掐訣,調動時空之力,朝著裂地熊打出一道藍光。藍光擊中裂地熊的身體,它的動作瞬間變慢,像是被放慢了倍速。“我只能困住它一炷香的時間,你們快想辦法啟動傳送陣!”
林驚塵和蘇紅衣對視一眼,前者立刻沖向石臺,后者則舉起長劍,朝著裂地熊的腹部劈去。長劍砍在裂地熊的腹部,卻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,裂地熊吃痛,咆哮著掙脫了時空之力的束縛,轉身朝著蘇紅衣撲去。
“小心!”林驚塵急忙回頭,調動平衡之力,朝著裂地熊的后背打出一道光刃。光刃擊中裂地熊,它的動作頓了頓,后背的毛發被燒焦了一片,卻依舊沒有停下攻擊。
柳輕煙見狀,從藥箱里掏出一瓶紅色的藥液,朝著裂地熊扔去。藥液落在裂地熊的身上,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它的皮膚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個小洞,疼痛讓它更加狂暴,開始在原地胡亂沖撞,樹木被它撞倒了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