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國的冬日,總是來得格外的早。
才剛入十月,幾場大雪過后,整個吉林便已是千里冰封,萬里雪飄。
這日午后,一支小型的車隊,冒著風雪,緩緩駛入了吉林新城。
車隊規模不大,只有七八輛馬車,但護衛卻有上百人之多,個個都是精壯的漢子,腰挎鋼刀,神情警惕,一看便知是京城來的精銳家丁。
這支車隊的到來,立刻引起了城中守衛的注意。
當他們得知車隊來自京城,是楊大人的家眷時,不敢有絲毫怠慢,立刻派人飛馬前去通報。
楊旗得到消息時,正在船廠的工棚里,和馬賀等人研究一張新畫的船體結構圖。
聽到“京城家眷”四個字,他先是一愣,隨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他放下圖紙,快步走出工棚,翻身上馬,朝著城門的方向疾馳而去。
寒風凜冽,吹得他官袍獵獵作響,但他心里卻是一片火熱。
城門口,楊旗見到了那輛裝飾得最為雅致的馬車。
車簾掀開,一張宜喜宜嗔的俏麗面容,出現在他眼前。
正是他的妻子,鄢玉惜。
她穿著一身厚厚的貂皮斗篷,更襯得那張臉蛋白皙如玉,眉眼如畫。
幾個月不見,她似乎清減了一些,但那雙看著他的眸子,卻依舊明亮如星,充滿了思念和關切。
“夫君。”
鄢玉惜輕聲喚道,聲音里帶著一絲旅途的疲憊,和一絲久別重逢的喜悅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
楊旗跳下馬,走到車前,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。
“這么冷的天,一路奔波,辛苦了。”
“妾身不辛苦。”
鄢玉惜搖了搖頭,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:“倒是夫君你,在這苦寒之地,清瘦了許多。”
有嗎?
楊旗這段日子經常吃肉,蛋白質和脂肪攝入的都偏多,應該是胖了,怎么會瘦呢?
不過,這都不重要。
兩人沒有過多的語,但一個眼神,一個動作,便已勝過千萬語。
回到臨時辟出的府邸,下人早已燒好了熱騰騰的火炕。
跟隨鄢玉惜而來的貼身丫鬟顧曲打量一下屋子,忍不住吐槽道:“小姐,以后我們就住這?”
雖然這是楊旗新建的‘豪宅’,但和京城的四合大院完全沒法比。
占地面積更小,房間也少。
在京城,顧曲都有自己的獨立房間。但在這,她只能和楊旗鄢玉惜一個屋。
有火炕的屋子不多,顧曲睡其他屋子得凍死。
而且,待一個屋子也方便鄢玉惜使喚。東北的大冬天,起身一次可不容易。
“怎么,這里配不上你尊貴的身份?”
鄢玉惜挖苦道,自己夫君堂堂朝廷命官都能住,一個丫鬟住不得?
兩人從小一起長大,雖是姐妹閨蜜,但也是主仆。
顧曲撇了撇嘴,不敢再多。
屏退顧曲和其他下人后,鄢玉惜從隨身的行囊中,取出了一個精致的木匣。
“這是父親讓妾身帶來的信。”
楊旗打開木匣,里面是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。
他展開信紙,是岳父鄢懋卿那熟悉的筆跡。
信中的內容,詳盡而又復雜。
首先是關于蜂窩煤的生意。
鄢懋卿在信中寫道,蜂窩煤的生意,利潤之豐厚,遠超他的想象。>br>短短幾個月,就已經為他們帶來了超過十萬兩白銀的純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