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聽了便問她:“生在元宵節不應該叫今元宵嗎?”
她那時一臉嫌棄地說:“今元宵多難聽啊。”
越是難聽,被奪走初吻的人越是要故意招惹,那一整天,他都在叫她今元宵。
兒時的記憶驟然與眼前人重合,她扔了相冊雙手環住他脖頸問:“這張照片為什么在你這里?”
沈修齊看了相冊一眼,再看她,笑著說:“那當然是試圖毀掉我初吻被奪的證據。”
“那你為什么又沒毀掉?”
沈修齊雙手箍緊了她腰肢,往她唇上親了一下:“毀掉了我現在還拿什么和你對峙?”
今宵噘噘嘴:“那你又不知道你以后會和我在一起。”
沈修齊彎了彎唇,將相冊撿回來重新翻開,而后指著人群中一個笑容明艷的女士說:“這位是我母親。”
今宵跟著看過去,照片中的章女士正站在不遠處注視著他們,周圍這么多人,似乎只有章女士和正在拍照的攝影師目睹了他們親吻的這一刻。
他聲音低了些許:“在這之后的第二年,我母親就去世了。”
今宵聽著這話,心頭突然泛酸,喉嚨也很緊。
原來他們此后再無關聯,竟是因生離死別。
有太多過去的瞬間如煙塵蒙了她雙眼,有太多無法組織的語如高山壓在她心頭,還有那些千絲萬縷理也理不清的關聯如麻,纏繞了,打結了,分開了,又被扯回來了。
她無法描述此刻的心情,說不清是遺憾更多還是歡喜更多,她只無比感激攝影師留下了這一幕,留下他所珍愛之人的影像,也留下他今夜能與她對峙的證據。
她心里清楚,這對峙是假,舍不得才是真,因為舍不得母親,才不愿輕易毀掉他初吻被奪的證據。
而這一刻是那么的奇妙。
他的母親,曾親眼看著他們親吻。
此刻的他們,也再一次因過去的結纏繞。
她忽然回身吻上他,像照片中一樣,攀著他肩膀,直愣愣地親上去。
照片中的他沒有推拒,照片之外的他也慷慨將她接納。
在這之前,她是不信命的。
所有悲傷的,開心的,煩惱的事情發生,她都能尋根溯源,用理智去思考原因。
唯獨在遇見沈修齊這件事上,她無法思考,也不愿思考。
就當這是命吧。
她在三歲就一眼挑中的男人,出走多年,終究是會重回她身邊,與她糾纏此刻,此生。
第62章
不要命越愛越清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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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到一本有關沈修齊過去的相冊,今宵如獲至寶。
等沈修齊進了浴室洗漱,她就趴在床上,就著頭頂的閱讀燈翻閱他的過去。
他的母親是位名副其實的大美人,在今日的沈凝光臉上,依稀能見到幾分章女士過去的神采。
興許是她年紀太小,三歲前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記憶,等她將一張又一張照片翻閱完才發現,原來章女士連續四年參加了她的生日宴,她竟然有四張照片留在了這本相冊里。
周歲、兩歲和四歲都按時間存放在相冊中間,唯獨沈修齊被她強吻的這張被放到了相冊最后。
她悠閑晃了晃小腿,看來沈修齊還真的很介意被她強吻。
合上相冊的時候沈修齊剛好從浴室出來,裸著半身,只穿一條寬松的深灰睡褲,剛洗過的頭發松散清爽,熱水沖淋過的皮膚總是上浮一層曖昧的粉。
他上床躺到了她身邊,將滿身潮熱都帶給她,重重的吻覆過來,新換的牙膏是桂花薄荷味。
從球場遇見到現在,他們的觸碰、交談、思想的對撞,抑或是欲望的交匯,她總能在沈修齊這里獲得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一開始,她以為那是錯覺。
如今再看,那些似曾相識的瞬間,均是命運用魔法棒在她頭上輕輕一敲留下的眩暈,是在提醒她,命運的羈絆從她出生那一刻便開始。
不知為何,她突然對這段感情有了信心。
像是潮水驟然退去,沙灘變了高臺,她這條小船不必再隨大海流浪,她的心亦有了安放之處。
她翻身騎到沈修齊腰腹,用雙手捧著他的臉端詳,那神色認真到,像是要在記憶里找尋這張臉出現的畫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