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兄弟聊著天,沈修齊握住她的手捏了捏,又回了個微笑讓她安心,她便安安靜靜聽著,沒再胡思亂想。
這頓飯沈明彰喝了不少酒,到最后也不說話了,只單手撐著額頭靜靜休息,今宵有些擔心,沈修齊便叫來顧老板讓他扶著沈明彰下樓醒酒。
直到沈明彰離開后,今宵才問出了心中疑惑:“今日你大嫂沒來,他們倆不會是出什么問題了吧?”
沈修齊將她椅子拖近了些,頗是云淡風輕地說:“他們倆正在商量離婚的事。”
“離婚?!”
今宵一下子將心提了起來:“他們要因為
我的事情離婚嗎?”
這個消息對今宵來說,無疑是驚天霹靂,她怎么都不會料到事情會演變成如今這般地步。
人都說“寧拆一座橋,不毀一樁婚”,她不過是挨了幾句罵就讓夫妻倆鬧成這樣,她覺得自己罪過大了。
沈修齊卻淡定道:“不是因為你。”
“真的么?”
今宵壓根兒就不信:“可我方才聽著你大哥回憶的那些事情,他分明是愛你大嫂的,況且他們還有女兒,怎么就到了要離婚的地步?”
沈修齊看著她:“你沒注意到他剛才一說完以前的事情就開始嘆氣嗎?”
今宵光顧著胡思亂想,還真沒注意這么多,她搖搖頭,沈修齊又道:“我大哥認識夏婉的時候,算是他人生的最低谷,剛接受完上頭的調查,又灰溜溜地賣掉了手里的公司,一度一蹶不振。夏婉的出現,讓他開心了很多,雖說還是不像以前一樣敢闖敢做,但好歹人是正常的,爺爺奶奶很欣慰,經歷過那些事情,他們二老只希望我大哥平平安安的,所以哪怕夏婉家世不好,家里也應允了這門婚事。”
今宵聽得不明所以,歪著頭問:“是什么事?我可以知道嗎?”
今宵每每這么歪著頭疑惑,沈修齊都覺得她很可愛,忍不住想要逗一逗:“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。”
今宵白他一眼,看起來不情不愿,心里卻是甜的。
她湊上去吻他,被他提著腰抱到了腿上,突然的親近讓她有些不適應,她推了推他:“你干嘛呀,一會兒顧老板上來看見。”
沈修齊毫不在乎:“看見怎么了?我們又沒做什么出格的事,抱一下都不行?”
今宵自知拗不過,便算了。
沈修齊雙手環住那截細腰,往她唇上再親了親才說:“我以前去地方掛職你是知道的,那時候家里對我們三個有非常明確的安排。大哥掌管集團根基產業,凝光負責開拓新版圖,我呢,要靠專業技能走仕途。他們兩個為了家中生意需要結交不同層面的朋友,問題就出在這結交的人里面。”
沈修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個人的名字,說:“當時我大哥和表哥跟他兒子關系都很好,三人在生意上也有往來,恰逢換屆選舉的當口,少不了要拉幫結派。我爺爺當時正臨退休,那人不是個好東西,布了局想拖沈家下水,先是在集團項目上找茬,那堆爛攤子錯漏百出,隨便一個由頭就能往深處查,只要抓到重大違規,就能拿住我舅舅的把柄好讓我舅舅為他所用。”
“我表哥平時愛玩,帶著兩艘游艇出海的時候被海警扣下,接著就在他游艇里分別搜出超過1.5噸未獲出口許可的中重稀土,當晚我表哥就因涉嫌走私國家戰略礦產被帶走調查。與此同時,我大哥赴了他們家的宴,回來時酒駕撞了人,雖沒出人命,但違了法,也被扣下調查。”
今宵聽得心驚,眉頭緊緊鎖著,原來那時候沈家竟是這般十面埋伏的狀況。
再一想沈凝光說過的那些話,她怔怔地問:“那時候,你正在攀西救災嗎?”
沈修齊斂眉頷首,也笑:“我這輩子沒遇到過這么緊急的狀況,一邊是天災,一邊是人禍,兩頭都很緊急,兩頭都讓我放不下。那時候我爺爺和我父親職位特殊,又是敏感時期,這局明擺著是沖他們去的,只有保持沉默才是最佳解法,畢竟是集團是章家的集團,與沈家多少隔著一些,不聽不說不做,便能自保。”
“可這家里一下子被帶走了三個人,總歸是讓人憂心焦慮的,凝光為此急得團團轉,多方去求人也沒結果,只能指望我。”
今宵一下子反應過來:“所以姐姐說你放棄了自己的前途,就是指這件事情嗎?”
他笑著捏捏她的臉:“什么前途不前途的,我做什么都是一樣的,你看我現在不是很輕松嗎?不比當官舒坦多了?”
今-->>宵的心被他這話輕輕揪了一下,她抬起雙臂環住他脖頸,心情復雜地靠在了他肩膀。
他舒了口氣說:“好在我救災有功,多少能說得上話,這才為沈家爭取了緩和的時間,現在回過頭去看,我與凝光當時走的每一步都很驚險,幸運的是,每一次面臨選擇,我們都做了最正確的決定。”
說完他還調侃:“這些事情一結束,我感覺我人都老了好幾歲。”
“可那時候你還很年輕。”
才23歲,卻已經能突出重圍解除家族危機,成為全家人的依靠。
沈修齊聽了這話故作不滿哼一聲:“我現在也很年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