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賀琛猛地睜開眼。
“情況還沒明確。”陸長青說。
“楚云瀾應當只是想對賀妃下手,但賀妃先一步知道了他的打算,故意邀皇帝到自己宮里——”
“結果這毒就下到了皇帝身上?”賀琛接話問。
陸長青點頭。
“那皇帝?”
“不是致命的毒。楚云瀾下的,是讓人發情的毒。”
啊?“他想要……賀妃出丑事?”
陸長青點點頭:“那是最快讓皇帝厭棄楚云棋的方法。”
結果這毒下到了皇帝身上,皇帝倒是沒事,抓了個宮女春風一度,解過毒就開始清查,賀妃計高一籌,早讓人保留了證據,這一查就查到二皇子頭上。
“現在楚云瀾已經被軟禁在自己-->>宅邸。”
“皇帝會怎么處置他?”
“還不清楚。不過據星都傳回來的消息,毒發過后,皇帝氣色極差。他自認天壽還長,其實身體底子已空,經過這一回,身體必遭重創,單憑這一點,他也不會輕饒楚云瀾。”
“那個什么毒,還挺厲害?”
“看你現在就知道。”陸長青又喂他喝了兩口水。
也對。賀琛憐惜了一下自己,閉著眼睛,幾乎要睡過去。
但身體的疼痛又讓他醒過來,他半睜開眼睛,忍著眩暈,看著陸長青問:“所以,是不是要亂起來了?”
“亂也是外面的事,你現在虛弱,先休息,不要再費腦力了。”
“哪有‘外面’‘里面’,你說了,所有人都置身局中……”賀琛說著,眼神有些渙散,“漢河,有楚云棋在,有零號,更不可能置身事外,你之前說我可以不理,都是哄我……”
他精神不濟,反倒不再壓抑,把心里話直白說出來。
陸長青這才知道,他還揣著這樣的想法。
“沒有哄你。”陸長青摸摸他的頭,“你可以退役,漢河我會另找人接手,如果你不退,我也可以轉移零號到其他地方。重要的是,你心里怎么想、怎么選……小琛,你有沒有在聽?”
“我在。”賀琛隔了一會兒,暈乎乎答,“向哥,我好想你……”
這是燒糊涂了。
退熱藥已經超量使用,還是沒有效果。陸長青換了賀琛額頭冰包,又去擰毛巾準備給賀琛擦浴。
回來時賀琛暫時又清醒,正摸向自己胸口:“師兄,幫我打支抑制劑。”
“給你用過了,已經用了三支,暫時不能再用。”陸長青抓下他的手。
“真的用過了?”那他怎么還是這么難受。
“這事我不會騙你,有沒有感覺五感有問題?”
使用三支,已經超出安全劑量,副作用應該已經顯現。
他這么一說,賀琛才感覺到不對:“視力有些模糊。”——他原本以為只是他發燒頭暈,現在才發現,即使不暈,他看東西也不清楚。
他皺起眉,看向自己頭頂的輸液袋子,又看向陸長青:他看不清袋子的形狀,也看不清陸長青的五官。
“不要慌,是暫時的。”陸長青仿佛明白他的心情,向他解釋。
“暫時的?”賀琛身體放松了些,半信半疑問。
“暫時的,我發誓。但再用就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損傷。”陸長青說著,解開賀琛胸前扣子,給他擦拭身體。
毛巾溫熱,并不寒涼,但接觸皮膚一瞬,賀琛還是激靈靈打了個寒顫。
“冷?”陸長青問。
不是。賀琛把頭羞窘地撇向一邊:“讓,讓別人來。”
陸長青看見他手指摳緊床單,滾滾喉結:“你想讓誰來?”
“護士,護工,隨便……”
“你放心讓別人看見你現在的樣子?”
賀琛不說話了。
陸長青也不再說這個。他知道賀琛難受,語挑逗,可能讓他更難受。
賀琛看著模糊一團的天花,自己轉開話題:“如果真要抓個天狼人才能解決這個問題,我有個熟人,可以抓他來。”
陸長青眉眼睛微瞇:“上次出現在漢河那個?”
“嗯。”天狼人也是人,平白無故抓兩個來給自己解毒,賀琛覺得不地道,也擔心引起爭端,但如果是魯珀,事情就能溝通,大不了給足他好處。
賀琛想著,渾渾噩噩又要睡,卻感覺耳朵被用力擦了擦。
耳朵……賀琛想抬手摸,卻沒力氣,他虛弱張口問:“那個,是不是又冒出來了?”
“是。”陸長青想摸,卻一直忍著,他知道賀琛哪里格外敏感。
果然,只是提到,賀琛臉也又羞赧幾分,鼻息也重了些。
“給你放個電影,轉移注意力?”陸長青問。
“看不了,頭暈。”賀琛閉著眼睛,“師兄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,小狗,小花……”
他半迷糊半清醒說。
小時候的事?陸長青停頓一瞬,聲音沉靜,緩緩講起來:“它是只灰白色的小狗,耳朵……和你很像。”
陸長青看了眼賀琛頭頂。
“毛茸茸的,摸起來很軟,也很黏人,我走到哪兒,它跟到哪兒。”
“也很活潑,耐不住性子待在屋里,喜歡在院子里跑。”陸長青臉上帶出一絲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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