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我能不能跟樂躺一起?”賀琛小聲問,沒聽到陸長青回答,又作罷。
他把雪狼放出來守著樂,還可以利用雪狼給崽物理降溫。
“那個,你想不出來,是不是……可以叫幾個專業的人一起想?”
等了一會兒,他又說。
“叫了。”陸長青說。
“那你們有了辦法先在我身上試!”賀琛馬上說。
“知道。”陸長青靜了一瞬,答了句。
“謝謝。”賀琛說著,過了一會兒,偷偷扒開毛巾,看向陸長青。
陸長青似有感應,向他看來:“又怎么了?”
“沒怎么,你,氣色不太好。”
賀琛擔心賀樂一直沒注意,剛才陸長青幫他處理傷口的時候,他才發現,今晚陸長青臉色看起來格外白,白得不太正常。
陸長青頓了頓。
“我很好。”他走過來,手搭上賀琛手腕,“睡吧,話癆。”
誰話癆?賀琛張口欲,對上陸長青漩渦般的雙眼,忽然大腦一空……
*
“黑色貼在左邊,紅色貼在右邊,位置不能搞反……”
迷迷糊糊,賀琛聽到一陣熟悉的小奶嗓,又感覺一雙小手窸窸窣窣,在他身上摸索……樂?賀琛猛地睜眼。
“你醒了?”賀樂跟他對視一瞬,鎮定得不得了,軟軟的小手往他脖子下面貼了個什么。
“這是……什么?”賀琛伸手去摸,動作到一半又頓住,改摸向賀樂額頭,“你不發燒了?”
“不燒。”賀樂點頭,繼續擺弄手里的東西。賀琛視線沿著他動作看去,這才看見自己身上連接著好幾根做精神力治療用的導線,導線集成的另一端,竟然握在賀樂的小手里。
賀琛嚇得一動不敢動:“樂,你還小,不能鏈接爸爸——”
“您醒了?賀指揮官。”文毅這時推門進來。
“文醫生。”賀琛招呼一聲,想坐起來,又不敢,嚴肅看向文毅,“文醫生,樂鏈接了我,怎么斷開?”
文毅怔了一下,看清樂手里的東西才明白怎么回事:“沒有接通儀器,賀指揮官別緊張。”
文毅說著,看向賀樂,捏了把他臉蛋:“小鬼,又玩文爸爸東西。”
“學習,不是玩。”賀樂爭辯著,往賀琛身邊貼了貼。他想早點學會,好給爸爸治療。
賀琛這時也明白怎么回事了,他坐起來,護住樂,看向文毅:“抱歉,文醫生,我剛沒注意。”
文毅沒介意,笑著搖搖頭,順著賀琛起身的動作……看了眼他頭頂。
賀琛這時仔細看向賀樂,揉揉他小腦袋:“有沒有哪里不舒服?”
賀樂搖搖頭:“你呢?爸比說九點要叫醒你,睡久了會頭疼。”
“我很好。”賀琛說著,看向周圍,眼睛尋找著什么,“你爸比呢?”
“院長臨時有些事,交代我照顧樂。”文毅解釋,“賀指揮官,您——”
他本來想說“您要不要用早餐”,畢竟院長特意交代了他,照顧一下樂……和樂爸爸。
但話到口邊,文毅實在忍不住好奇,舌頭拐了個彎:“賀指揮官,您這個,是暴動期的反應嗎?”
哪個?
察覺文毅視線掃向他頭頂,賀琛有種不太好的預感。
“咳,這種反應挺少見的,我沒見過幾個。”雖然刻意控制,文毅眼中還是泄露出幾分探究欲,“抱歉,不冒犯的話,我能做一下檢查嗎?”
他說著,背在身后的手指甚至躍躍欲試跳了跳。
“檢查什么?”背后忽然傳來道冷冽聲音。
“院長。”文毅回過頭來,對上陸長青平淡但莫名有壓迫感的視線,腦子忽然一陣清涼。
“沒什么,院長,賀指揮官剛醒,我問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。”
“謝謝文醫生,我沒有不舒服。”賀琛站起來,揉揉賀樂腦瓜,走向陸長青,壓低聲音問,“你去哪兒了?樂燒怎么退的?我怎么睡這么久?”
“問問題要一個一個來。”陸長青帶他走進旁邊自己的辦公室,語氣鎮靜說。
好吧。“樂怎么退的燒?”
“自然退。”陸長青示意賀琛坐在沙發上,取了水杯,到飲水機接了一杯溫水遞給他。
“昨天測試什么方法了嗎?”賀琛又問。
“測了,幾種生物和化學吸附的方式都不起-->>作用,下次活躍期再嘗試。”
“下次活躍期?”賀琛蹙眉。
“樂可以自然退燒,身體各方面機能也沒受影響,問題不嚴重,你不要過度緊張。”
陸長青坐到辦公椅上,看一眼賀琛……頭頂毛絨絨支棱著的獸耳,移開視線,解開一粒領扣,開始查閱光腦里的什么文件。
“測了幾種方法?是完全不起作用嗎?”賀琛有些焦躁地問。
“還有,打個商量,以后不管什么事,能不能不催眠我?”
“這讓我很焦慮,樂什么情況還不確定,我怎么能睡?”
“樂有我看著,你在暴動期,如果情緒太緊張,可能引起暴動。”陸長青解釋,話到一半,看一眼賀琛神經緊繃的樣子,停下來,“我知道了,下次不會。”
“謝謝。”賀琛要的就是這句。他身體明顯放松了些,神經也是,放松之后,他不由琢磨了瞬陸長青的話,“所以您是怕我暴動,不是嫌我啰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