咳。那圖案不是在前面的嗎?
賀琛移開視線,鎮定自若說:“打擾了,明天我就另找地方住。”
為什么!賀樂抬起頭來,扯扯他的手。
“不急,住到什么時候都行。”陸長青對賀琛說了句,低下頭,摸摸賀樂的小腦袋,“不早了,去刷個牙,早點睡。”
賀樂在他面前乖得很,立刻點頭。
陸長青又看向賀琛:“車我安排人給你取回來。你可以住樂房間,浴室有新毛巾,其他用品缺什么隨時問我。”
他說著,拿起飛車鑰匙。
“爸比去哪兒?”看出他要走,賀樂不解問。
“爸比回趟老宅,有事要辦。”陸長青說著,俯下身親了親小孩兒順滑細軟的額發,“晚安。”
“晚安,爸比。”賀樂糯聲糯氣說著,完全是慣性反應的樣子,踮起小腳,親了親陸長青臉頰。
……這房子不好,一股酸味。
賀琛再次道了謝,目送陸長青離開,轉身看向悵然若失的崽,首先把那件馬甲脫下來——都要睡了,還給孩子穿上干什么,分明就是在點他給孩子穿反了。
“走了,刷牙,睡覺。”
賀琛抱起崽,順著崽指引走進他的房間,怔了怔:房間里光線明亮,小家具圓潤可愛,低矮的繪本架五顏六色又整整齊齊,還有半面墻,掛滿畫風極其稚嫩的涂鴉。
“你畫的?”賀琛問。
賀樂點頭,有些興奮地掙扎下地,指著最中間一幅畫介紹說:“這是我和爸比!”
賀琛看著那一大坨黑線和一小坨黑線,違心擠出個笑:“畫得不錯。”
他說著,一邊聽賀樂介紹其他“大作”,一邊不由自主掃向一旁的玩具架,盯著架子上的機械玩具看。
好不容易等賀樂講完自己的畫作,賀琛走過去拿起玩具架子上一只機械甲殼蟲,看向賀樂,神色期待:“你喜歡玩兒這些?”
賀樂點點頭:“爸比也喜歡,這是爸比給我做的。”
“爸爸也會做。”賀琛眼里閃過不服輸的傲氣,“我做給你看。”
他說著,不知擺弄了一下哪里,“嘩啦”一聲,明光锃亮的甲殼蟲立地散成一堆零件。
賀樂愣了愣,小小的人,大大的懵圈:“你——”
你這叫“拆”給寶寶看!
可是不等賀樂出聲,賀琛雙手齊動,一陣快到讓賀樂眼花繚亂的操作,很快,一只完好如初的甲殼蟲出現在他手上。
“爸比厲害還是我厲害?”賀琛托著甲殼蟲,眼睛明亮問。
“……你。”你比爸比幼稚。
賀樂在心里想,卻沒說出來。
他只是看著大怪物,眼里有種超出年齡的欣慰:大怪物身上的能量,又重新明亮起來……
*
此刻的陸長青,已經停穩飛車,走進陸家老宅的內院最深處,一座因材料厚重、年代久遠而倍顯陰暗的議事廳。
“怎么現在才來?讓所有人等你,成何體統。”陸長青踏進議事廳的一瞬,便有道陰沉聲音,從上首傳來。
一個眉目與陸長青有三分相似的男人高坐在大廳居中的座椅上,眉宇間籠罩著一抹疲憊與不耐煩,帶著壓迫向陸長青看來。
正是陸長青的父親,帝國議會長陸景山。
“臨時辦了點事。”陸長青平淡說了聲,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。
“也不晚,我們也是才到。”一個面相和氣的圓臉中年朝陸長青笑笑,聽上首的陸景山哼了一聲,又收了笑意,“大少爺,我們正說起今年的血晶分配。”
“你們繼續。”陸長青道。
“是。血晶歷來是軍部、其實也就是那幾大世家拿大頭,今年兩個晶礦枯竭閉坑,總份額少了一成半,這幾家誰也不肯讓,陛下讓我們議會拿個方案。”
明明已經說過一遍,只因陸長青剛到,圓臉中年還是把前因又交代一回。
“這是他們軍部的事,他們自己不肯開口,無非是怕得罪人,最穩妥的方案是把要縮減的份額平均下去——”
另一個方臉中年開口,話說到一半卻又漸漸收聲。
因為他眼神隱晦掃過陸長青時,看見這位大少爺提起了茶杯蓋子。
“陛下既然讓我們議,我們就該議出個子丑寅卯來,不能一味求穩,讓那幾家以為這天下就是他們的天下了。我提議以基-->>地為單位,論功勛貢獻重算分配額度。”
另一個官員接上話。
陸長青飲了口茶,放下杯蓋。
“你們的意思呢?”上首的陸景山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