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沒說完,他忽然感覺翠姑的手冰涼刺骨,再細看,她腕上戴的銀鐲子竟有些發黑——那是他去年打獵攢錢買的,純銀鐲子不會發黑除非...
“你不是翠姑!”葛春生猛地甩開手。
“翠姑”先是一愣,隨后嫣然一笑:“春生哥說什么胡話呢?”
“翠姑右耳后有顆痣,你沒有!而且她從不叫我‘春生哥’,只叫‘生哥’!”葛春生厲聲道。
假翠姑的笑容漸漸詭異,身形開始模糊:“觀察入微,不錯...”話音未落,人已消失不見。
連過兩關,葛春生信心大增。然而第三回考驗卻遲遲不來,轉眼一個月過去,葛家二老病情好轉,家中也不再發生怪事,仿佛一切都已經結束。
這天,葛春生去鎮上請郎中給爹娘復診。回程時天色已晚,走到半路忽見前方有燈光閃爍。走近一看,竟是個路旁茶攤,一個白發老嫗正在灶前忙碌。
“后生,喝碗茶再趕路吧。”老嫗招呼道,“這荒山野嶺的,前陣子還有狼群出沒。”
葛春生確實口渴,便要了碗茶坐下。茶攤里還有兩個歇腳的貨郎,正低聲交談著:
“聽說了嗎?靠山屯老葛家撞客了...”
“可不是嘛,說他家三小子被狐仙迷了心竅,天天往山里跑。”
葛春生心中一緊,低頭喝茶不語。
老嫗湊過來搭話:“后生看著面生,不是本地人吧?”
葛春生含糊應了一聲。
“那你可不知道,那葛家小子惹上的可不是一般仙家。”老嫗神秘兮兮地說,“聽說是個八尾狐,神通廣大。葛家要倒大霉嘍!”
葛春生握碗的手微微發抖:“老人家怎知這些?”
“我在這開茶攤幾十年,什么稀奇事沒聽過?”老嫗笑道,“要我說啊,那葛家小子若識相,就該答應狐仙的條件,舍一半陽壽換全家平安,值當!”
這話如同驚雷炸響在葛春生耳邊——狐仙賭約之事,他從未對任何人說過!
他猛地抬頭,死死盯住老嫗:“你究竟是誰?”
老嫗笑容不變:“一個賣茶的老太婆而已。”
葛春生環顧四周,忽然發現異常——這般荒郊野外,哪來的茶攤?兩個貨郎面無表情地坐著,眼神呆滯如同木偶。灶臺上的火苗跳躍,卻感覺不到絲毫熱氣。
“別裝了,我知道是你!”葛春生站起身,“前兩回我都識破了你,這第三回還要繼續嗎?”
老嫗嘆了口氣,身形開始變化,轉眼又成了白須老者的模樣:“葛春生,你確實機敏。但你可知道,我為何要與你打這個賭?”
葛春生搖頭。
“修行之道,講究因果循環。”老者道,“你傷我是因,我擾你家是果。但若一味報復,與邪魔何異?所以我才設此賭局,給你一個公平了結的機會。”
“那前兩回...”
“賣貨郎是試你警惕心,假翠姑是試你觀察力。”老者目光如炬,“這第三回,是試你的本心。若你為保自家平安,真愿舍一半陽壽,說明你尚有擔當;若你貪生怕死,否認賭約,便是心術不正。”
葛春生恍然大悟:“那我現在...”
“三關已過,賭約你贏了。”老者袖袍一拂,茶攤、貨郎瞬間消失,兩人仍站在狐仙廟中,“我說話算話,葛家災厄今日便消。不僅如此,我還會保你家三代平安。”
葛春生大喜過望,連忙叩謝。
老者扶起他:“不過有一事相告。二十年后,你會有個兒子,此子與仙家有緣,將來或有一番造化。到時不必阻攔,順其自然即可。”
葛春生謹記在心。回家后,果然爹娘已能下床走動,家中氣息煥然一新。次年他與翠姑完婚,生活重回正軌。
二十年后,葛春生果然得子,取名葛明遠。這孩子自幼聰慧,更奇的是常對空氣說話,說有個白胡子老爺爺教他讀書認字。更奇的是,這孩子七歲那年,屯里鬧黃皮子精,家家戶戶雞犬不寧,唯獨葛家安然無恙。有人深夜見一白須老者坐在葛家房頂,八條尾巴在月光下若隱若現。
此后葛家子孫果然三代平安富貴,葛明遠后來成了有名的中醫,尤其擅長治療疑難雜癥,人稱“葛半仙”。據說他開藥方時,常自自語,仿佛與人商議。有人問起,他只笑說:“家傳的學問。”
而長白山中的八尾狐傳說,至今仍在當地流傳。有人說它早已修成九尾,位列仙班;也有人說它仍在山中修行,偶爾會化身老者,點化有緣人。
只有葛家祖輩相傳一句話:“仙家重諾,更重心性。但存善念,必有仙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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