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瀾的瞳孔猛地一縮。他什么都知道!他不僅知道父親和姑母的計劃,他似乎…也察覺到了她對顧云深的懷疑!
    這個男人太可怕了!他站在漩渦邊緣,冷靜地審視著所有人,包括她這只試圖反抗的獵物。
    “這不正是陸先生樂見的嗎?”她強迫自己穩住心神,不讓自己在他強大的氣場下退縮,“看著我們互相撕咬,你坐收漁利。”
    “漁利?”陸允辰輕笑,抬手,這一次,指尖輕輕拂開了她頰邊一絲不聽話的碎發。那觸碰短暫而冰涼,卻讓沈清瀾背脊竄過一道戰栗。“沈小姐,或許你應該換個角度想。”
    他的指尖離開她的肌膚,留下若有似無的觸感。
    “也許,我不是來分一杯羹的獵人,”他看著她驟然緊縮的瞳孔,一字一句,清晰地吐出后續,“而是那個…可以給你遞上刀的人。”
    轟——
    沈清瀾的腦子像是被什么炸開,一片空白。
    給她遞刀?什么意思?against她的父親和姑母?against顧云深?
    這可能嗎?這難道不是另一個更精致、更危險的陷阱?
    她死死地盯著他,試圖從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戲謔或謊。可是沒有,那里只有一片平靜的深邃,仿佛剛才那句石破天驚的話,只是隨口一句閑聊。
    巨大的震驚過后,是更深的警惕和混亂。他到底想干什么?一個完美的聯姻對象,一個背景深厚的豪門繼承人,為什么要對一個初次見面、聲名狼藉的“獵物”說出這樣的話?
    誘惑?試探?還是…
    不等她理清思緒,陸允辰已經直起身,退回到了那個安全又疏離的距離。他抬手,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,仿佛剛才那個近乎挑明立場、充滿誘惑與危險的低語從未發生過。
    “音樂會看來是聽不成了。”他語氣恢復了一貫的從容,“我讓司機送你回去。”
    他走向門口,手握上門把的瞬間,腳步微頓,卻沒有回頭。
    “沈小姐,”他的聲音傳來,平淡無波,卻在她心中投下巨石,“下次見面,希望你已經想好,需要一把…什么樣的刀。”
    門被拉開,又輕輕合上。
    包廂里只剩下沈清瀾一個人,和他留下的那句足以顛覆一切的話語,在死寂的空氣里,瘋狂回蕩。
    她站在原地,許久未動。指尖冰涼,心跳如鼓。
    獵人與獵物的游戲,似乎從這一刻起,才真正開始。而陸允辰,這個她原本以為只是另一個獵手的男人,卻以一種絕對強勢的姿態,將選擇權,以一種極其危險的方式,拋回了她的手中。
    他,究竟是遞刀人,還是…操刀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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