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,忽然找一個不了解底細的人,來扮演戀人以對抗家庭。”
他知道了。
我知道他會知道。我爸把他請來,必定把我查了個底朝天。但我沒想到,他會在我爸面前,用這種溫和的、專業的、卻字字戳心的方式點出來。
他在給我讓“情境壓力測試”。他在觀察我的反應,是慌亂,是憤怒,還是愚蠢的辯解。
我放下鎮紙,玉石與桌面接觸發出清脆的一聲響。我忽然俯身,雙手撐在顧沉的椅子扶手上,將他圈在我和書桌之間這個狹小的空間里。距離近得能看清他虹膜深沉的褐色,以及那一閃而過的、真正的訝異。
“顧先生。”我盯著他的眼睛,聲音放得很輕,帶著點甜膩的挑釁,“那你覺得,我找你來讓我的‘協議男友’,幫我應付家里,這個決策…是理性,還是非理性呢?”
空氣凝固了一瞬。
我爸顯然沒料到我會來這一出,驚得差點打翻手邊的茶杯。
顧沉身l有瞬間的僵硬,但很快松弛下來。他甚至沒有后退,就那樣仰靠在椅背上,任由我的氣息籠罩他。他的目光從我臉上緩緩滑過,像羽毛,又像冰冷的刀片。
“沈小姐,”他慢條斯理地開口,氣息幾乎拂過我的鼻尖,“很有趣的提議。不過…”
他余光似乎極快地掃了一眼我爸書桌某個角落,那里放著一個看似裝飾的金屬筆筒。我知道,那后面有一個微型廣角攝像頭。
“我的收費標準,可能比你想象的…要高得多。”
他這話是對我說的,眼神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冷靜,仿佛在說: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,但游戲才剛剛開始。
我猛地直起身,拉開距離,心臟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。不是因為曖昧,而是因為一種踩在懸崖邊上、與獵手共舞的戰栗。
“錢不是問題。”我扯出一個記不在乎的笑,轉頭看我爸,“對吧,爸?反正比起把我‘賣’給陳老板,付給顧顧問的‘薪資’,不過是九牛一毛。”
我爸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最終化為一種無奈的妥協:“胡鬧!簡直胡鬧!”他看向顧沉,帶著商人的精明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,“顧先生,你看這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