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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子文,這件事的動靜,是不是鬧得太大了?”蔣委員長的聲音帶著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,“汪那邊的人,罵我們是‘前門拒虎,后門引狼’,說我們這是飲鴆止渴!學生們也鬧得不可開交!”
宋子文扶了扶金絲眼鏡,神色冷靜如常:“委員長,動蕩是必然的。關鍵在于我們如何引導。東部淪陷區的關余,本就在日本人手里,我們一個子也拿不到。現在通過法律形式移交給美國人,一是能換來急需的武器danyao,讓日本人用本該打我們的錢來武裝我們;二來,這也是將美國人的利益更深地綁在我們的抗戰戰車上。美國人拿了錢,就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。”
他走近一步,壓低聲音:“至于汪先生和他的‘低調俱樂部’,他們當然要跳腳。我們越是依賴美援,他們那套‘和平交涉’的投降理論就越沒有市場。學生們的爭論,是理念之爭,更是國家未來道路之爭!我們正應該借此機會,向國民闡明:今日之犧牲,是為了明日之獨立!暫時的權益轉讓,是為了最終的不亡國、不滅種!”
蔣委員長沉吟片刻,終于重重一拍桌子:“好!就按你說的辦!讓彥及(陳布雷)抓緊寫一篇告全國同胞書,要把這其中的道理說透!要強調我們的忍辱負重和長遠眼光!”
上海,外灘華懋飯店頂層
幾位上海工商界的巨頭正舉行秘密酒會。氣氛與重慶的凝重截然不同,甚至帶著一絲隱秘的興奮。
“宋部長這一手,高明啊!”一位紡織業大亨舉杯,“關余交給了美國人,美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,總得對日本人有點約束吧?咱們在上海的生意,說不定還能有個保障。”
“話是這么說,”另一位銀行家持保留態度,“可這終究是刀尖上跳舞。日本人能甘心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?美國人又真會為了這點‘關余’跟日本人翻臉?別到最后,神仙打架,我們這些凡人遭殃。”
“風險當然有,”先前的紡織大亨壓低聲音,“但總比錢全讓日本人拿去造槍炮來打我們強!現在是亂世,亂世就要用非常之法!我看蔣委員長和宋部長,是魄力十足!”
盡管如此,角落里仍有人憂心忡忡地低語:“哎,說到底,還是我們太弱了…命運要由別人來掌握。無論是日本人還是美國人,都不是善茬。只盼著這‘權宜之計’,真能撐到抗戰勝利那一天吧。”
洛杉磯,西部委員會總部
特納·史密斯意氣風發地將那份燙金的《關余移交協定》原件拍在長桌上,西部委員會的巨頭們——修斯、波音、雷明頓等公司的代表——目光都聚焦在這份文件上。
“先生們!”特納的聲音洪亮,“看吧!這就是我們影響力的具象化!國民zhengfu東部淪陷區的海關盈余,從現在起,將源源不斷地流入我們的口袋!這不僅是一筆巨大的財富,更是一個明確的信號:中國人為了不亡國,愿意付出任何代價!”
他環視眾人,臉上露出狡黠而自信的笑容:“蔣委員長和宋子文想用這點錢把我們拖下水,直接和日本人對抗?想法不錯,但我們不是傻子。這點風險,完全在可控范圍內。我們可以讓東部的‘朋友們’——比如摩根和洛克菲勒——去給東京方面遞個話,提醒他們,日本的戰爭機器還需要我們的石油、廢鋼和機床來維持。關余的支付和結算,最終還是要經過他們在紐約的銀行體系。讓他們去警告日本人,保持‘克制’,承認我們對這筆錢的合法權利。”
會場里響起一陣會意的笑聲和附和聲。對他們而,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:錢拿到了,影響力擴大了,而直接對抗的風險,則通過復雜的資本網絡和東部財團的關系被巧妙地轉移和稀釋了。
關余移交事件,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本就波濤洶涌的池水,激起了層層漣漪。它深刻反映了抗戰相持階段初期,國民zhengfu在外交、財政上的極度困境和掙扎求存的現實主義選擇。
對國內而,它加劇了國民黨內部抗戰派與投降派的分歧,也引發了民眾對國家主權與生存權孰輕孰重的深刻思考與激烈辯論,這場“理念之爭”將持續影響戰后中國的政治走向。
對國際而,它是一次高風險的利益捆綁嘗試。美國資本力量更深地介入中國事務,其與日本之間既依賴又制衡的微妙關系因此增添了新的變數。日本方面,則面臨著如何應對這一對其經濟利益和占領區權威的直接挑戰,其內部的激進與穩健兩派勢力也將因此事件而再次角力。
所有人都清楚,這絕不僅僅是一筆錢的歸屬問題。它是一場關乎中國命運、太平洋地區格局的宏大博弈中的關鍵一步,其最終影響,遠未到揭曉之時。而中國的未來,正如那位旁觀者所感嘆,確實將取決于這場復雜斗爭中,不同理念和力量的最終勝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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