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……”姜苡柔如釋重負。
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額角,唇角彎起,那笑意從眼底漾開,帶著如釋重負的輕顫。
指尖撫過央央柔嫩溫熱的臉頰,“寶貝兒,你聽見了嗎?有驚無險……你姐姐,把你保下來了。”
激動過后,她迅速恢復理智,“皇后如何了?”
語嫣撇撇嘴,帶著幾分暢快:“鐵證如山,那水里查出了白礬。
可皇后咬死了不認,口口聲聲冤枉,還想搬出太皇太后的遺訓呢。
可惜沒用,陛下當場就震怒了,直接下了旨,褫奪冊寶金印,押回坤寧宮嚴加看管,等候發落!”
“還有更驚人的呢!
陛下剛處置完皇后,西北急報就到了——岳家二爺岳云崢,無詔帶兵,已經快到黑風峪了,這是明擺著的造反!
陛下已下令京畿大營和禁軍合圍剿滅。眼下城里城外都戒嚴了,怕是要打起來!”
姜苡柔靜靜聽著,臉上并無太多意外之色,
“這一仗,陛下早有準備。
岳云崢倉促起兵,師出無名,軍心不穩。陛下既有防備,又有大義名分,至多……一兩天內,必見分曉。
傳話下去,讓各宮都穩住,緊閉門戶,不必驚慌。”
“奴婢明白!”
姜苡柔眸色轉深,“還有,盯住坤寧宮。皇后……絕不會坐以待斃。”
“是,娘娘!娘娘,您快安心歇會兒吧,月子里可不能這么勞累。
外頭有陛下運籌帷幄,宮里有奴婢們守著,斷不會出什么岔子。”
姜苡柔“嗯”了一聲,重新靠回軟枕,閉上眼,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。
翌日,養心殿里,焱淵在京郊沙盤前,等待那個好消息傳來。
臨近天黑時分,兵部崔尚書風塵仆仆地覲見,“啟稟陛下!叛將岳云崢已被生擒!
其麾下三萬‘清君側’兵馬,在‘只誅首惡,脅從不問’的圣諭下,兩萬余人當即倒戈投降,余部潰散。
京畿大營協同禁軍,已于昨夜徹底掃清黑風峪殘敵,京畿之危已解!”
焱淵拔掉沙盤上“岳”字小旗,嘴角終于勾起笑意:“好!一日夜定乾坤,崔尚書與諸將辛苦了。
傳朕旨意,犒賞三軍!
所有投降將士,愿繼續為國效力的,打散編入邊軍;
不愿者,發放雙倍遣散銀,遣返回鄉,既往不咎。”
崔尚書遲疑片刻,道:“陛下,岳云崢被擒時,曾仰天大笑,道:‘成王敗寇,但岳家血脈不絕!’
臣在其營中發現他與數位邊鎮將領的密信,恐有余黨……”
“血脈不絕?”
焱淵嗤笑一聲,將那份密信名單重新拿起,指尖在幾個名字上劃過,
“告訴刑部,岳云崢的舌頭,先給朕留著。
撬開他的嘴,這些名字后面還藏著誰,順著藤蔓給朕摸清楚——一根刺,都不許漏。”
崔尚書心神一凜:“陛下是要……”
焱淵字字千鈞,“岳家經營數代,枝蔓盤根錯節。殺一個岳云崢容易,清干凈他灑在軍中的種子,才是正事。
這些信,是餌。
放出風去,就說岳云崢為求活命,正在獄中‘知無不’。
朕倒要看看,哪些人會被這條消息,逼得自己跳出來。”
崔尚書恍然大悟,深深拜下:“陛下圣明!臣這就去辦。”
殿內安靜下來,帝王修長的手指將一枚白玉棋子,穩穩按在沙盤中央位置,低沉自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