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白湖制衣廠的廠區內。
夜已深,大部分區域都陷入了黑暗和寂靜,只有縫紉車間還亮著幾盞燈,鄭娟和另外兩個手腳麻利的女工正在加班,趕制最后一批樣衣,縫紉機發出規律而密集的“嗒嗒”聲。
陳云牽著趙雪梅的手,輕聲介紹著:“雪梅,你看,這邊是車間,那邊是倉庫,這里就是咱們的廠子,雖然現在還有點亂,但以后會越來越好的。”
趙雪梅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,夜色中的廠房輪廓顯得格外高大,這是她第一次真正走進丈夫在省城打拼的“戰場”,心里充滿了新奇和一種說不出的自豪。
她的目光落在亮著燈的車間窗戶上,輕聲問:“這么晚了,還有人干活?”
“嗯,在趕一批要緊的衣服。”陳云解釋道,領著她繞過車間,來到后面一排平房,“宿舍在這邊,條件比較簡陋,你別嫌棄。”
他推開其中一扇門,拉亮了燈。
昏黃的燈光下,一間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呈現在眼前。
屋里只有一張簡陋的單人木板床,一張掉漆的木桌,一把椅子,墻角堆著兩個裝衣服的紙箱,除此之外,幾乎空無一物。
墻壁斑駁,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。
趙雪梅的目光掃過這無比簡陋的環境,鼻子一酸,眼圈瞬間就紅了。
這和她想象中的省城生活相差太遠了,甚至比他們在紅星屯的家還要清苦。
她難以想象,丈夫這些天就是在這樣的地方睡覺、籌劃、和那些壞人周旋。
陳云看到她紅了眼眶,心里一疼,連忙走過去,攬住她的肩膀,故作輕松地笑道:“條件差點,但被子我都曬過了,干凈暖和。就是床有點小,不過……咱們擠擠還是可以的。”他嘿嘿一笑,試圖用調侃緩解有些傷感的氣氛。
他拿起桌上的暖水壺,給趙雪梅倒了一杯熱水,遞到她手里:“媳婦,你先喝口水,暖暖身子。我去打點熱水來,給你泡泡腳,解解乏。”
趙雪梅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,搖了搖頭,聲音有些哽咽:“當家的,你別忙活了,我自己來就行。你累了一天了……”
陳云反握住她微涼的手,將她輕輕按坐在床邊,自己蹲下身,仰頭看著她,眼神溫柔而堅定:“媳婦,你就給我個表現的機會吧。這幾天你在醫院伺候嬸子,才是真的辛苦。回到家……呃,回到這兒,就該我照顧你了。”
陳云拿著暖水壺出了宿舍門,走廊里靜悄悄的。他很快在公共水房打了一盆溫熱的水,端了回來。
“來,用我的毛巾。”
陳云將嶄新的毛巾浸入水中擰干,因為沒有臉盆架,他就這么端著盆,示意趙雪梅俯身。
“洗吧,水溫剛好。”他聲音溫柔。
趙雪梅看著丈夫為自己端著盆,微微俯身就能洗臉的體貼模樣,俏臉一下子紅透了,連耳根都染上了粉色。她還從來沒被人這樣細致地伺候過,更何況還是自己的男人。
“當家的,我自己來就行……”她聲如蚊蚋,不好意思去接毛巾。
陳云看著她害羞的模樣,心里軟成一片,臉上卻帶著促狹的笑意,壓低聲音道:“我先伺候你,一會兒……你再伺候我,嗯?”
這句充滿暗示的話,讓趙雪梅整張臉瞬間紅得像要滴血,連脖子都泛起了紅暈。
她羞得嬌嗔道:“當家的!你討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