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蘇文成的信已經按照您的吩咐,成功替換,逐風和我們的人,正在輪流跟蹤,確保能找到他們的下一個據點。”
她將一張一模一樣的絲絹,呈了上來。
李子淵接過來,展開一看,上面記錄的,正是蘇文成整理的那些關于嶺南財政的機密。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隨手將絲絹扔進了一旁的火盆里,在蘇文成眼中珍貴無比的秘密,仿佛在他眼里就是垃圾一般。
“我們換上去的信寫了些什么?”
他問道。
“按照您的授意。”
慕容雪恭恭敬敬地回答道。
“信中不經意地透露了三件事;第一,嶺南的財政因為連番大戰和建設,已是外強中干,瀕臨崩潰。
“第二,您為了彌補虧空,正計劃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出海南下,意圖通過劫掠南洋諸國,來獲取財富。”
“第三,為了支持這次出海掠奪的行動,有大量的精銳陸軍和火器都已開始秘密向沿海港口集結,導致內陸兵力空前虛弱。”
李子淵聽完,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這三條情報,每一條都像一塊最肥美的誘餌,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。
財政崩潰,意味著他后繼無力。
海軍南下,意味著他將后方暴露。
兵力東調,意味著他腹地空虛。
這三條加在一起,簡直就是在對那位前朝太子說,親,你快來打我吧!現在正是千載難逢的最好時機!
“很好。”
李子淵滿意地說道。
“老子骨頭都癢了,接下來,就看這位亡朝的胤王殿下,有沒有膽子咬這個鉤了?”
“對了,大人,還有一件事。”
慕容雪猶豫了一下,還是開口道。
“蘇姐姐她……”
“她很好。”
李子淵打斷了她的擔憂。
“今天的郊游,她玩得很開心,這件事,不要在她面前露出任何馬腳。我不想……在她親眼看到真相之前,讓她承受任何不必要的痛苦。”
“屬下明白。”
慕容雪心中輕嘆一聲,躬身退下。
書房里,又只剩下李子淵一人。
他看著火盆里那已經化為灰燼的絲絹,眼神變得幽深難測。
現在他已經布下了一張天羅地網了,只等著獵物自己撞上來。不過他心中,卻沒有太多勝利的快感,反而有一絲淡淡的煩躁。
他煩躁的,不是敵人,而是人心。
是那份被利用,讓他都感到棘手的父女之情。
過了一會,他才站起身來,并沒有回自己的房間,而是鬼使神差地走向了靜安居。
靜安居內,燈火通明。
蘇文成并沒有像他表現出的那樣,在看書養神,或者上榻休息。
此刻的他,正一個人坐在書房里,面前擺著一副棋盤,自己和自己對弈。
他時而捻起一枚黑子,時而又拿起一枚白子,眉頭緊鎖,仿佛在進行一場極其激烈的廝殺。
他的內心,此刻也正像這棋盤一樣,黑白交織,激烈交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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